燕北一看,知道让祁归来自己走是不可能的,只得跑到竹林外叫陶原帮忙,两人一起架了祁归来到了木屋中,陶原关切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能行,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叫你。”
“好。”陶原识相的退出木屋。
燕北一边替祁归来灌了醒酒汤,一边替祁归来脱下已经湿透的衣衫,祁归来背后那几处疤痕又露了出来,燕北忍不住仔细看了看,有深有浅,很像树枝模样。
“父皇,别杀,别杀他们。”祁归来嘟囔道,燕北听了轻轻拍了拍祁归来的背,“殿下,殿下。”
祁归来一个翻身,径自睡去,燕北费了很大劲儿,又将裤子脱掉,只剩半干半湿的衫裤,盖了被子,再不管他。
竹林深夜噼啪作响,大雨彻夜,燕北迷迷糊糊的倒在祁归来旁边睡去。
不知什么时辰,燕北猛的惊醒,发现身边祁归来已然不见,自己身上盖了他的被子。
燕北掀开被子,赶忙跑了出去,清晨一缕阳光晒到燕北脸上,就听背后有人说道,“你醒了,赶紧收拾收拾,跟无争要早粥去。”
祁归来收了剑,一脸英气,几步走到燕北跟前,拽了燕北的手,“夜里天凉风大,睡觉记得盖被子。”
燕北不语,她知道祁归来已然恢复如初,只是不管自己昨日说错做错什么,此时,不宜再提。
黄叶堂上,无争独自一人坐着发愣。
祁归来跟燕北上了堂,无争抬头一看,顿时心情大好,“到底是美酒佳酿千番醉,不及佳人一夜陪。”
“少来,酸溜溜的,自己不要佳人,平白妒忌别人。”祁归来到了桌前坐下,“怎么了,今日的早粥呢?”
无争一拍手,“小其子,上粥,你家太子爷带着佳人来吃粥了。”
“好嘞,爷。”小其子从里屋喊道。
燕北早就习惯了无争与祁归来的斗气斗嘴,只当没听见。
无争看了看燕北,又看了看满面红光的祁归来,思忖半天,刚要说什么,祁归来抢道,“没用的话别说。”
无争一撇嘴,哼了一声。
“你今儿把事儿都推了吧,进宫陪陪皇后娘娘,你也有日子没陪皇后了,成日的前朝军中,不陪皇后跟梦卿。”
“成,我陪母后,你干什么?你平日闲得坐着发呆,也不去宫中陪陪母后与梦卿。”
无争气道,“我闲得发呆?”
“对,就是你。”
“行了,你俩别吵了,一起进宫陪陪皇后娘娘和梦卿吧,她们在深宫寂寞的很。”燕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无争与祁归来全都愣住。
燕北几口把粥喝完,便去院子里了。不多时,三匹马从落园出发,直奔景山宫。
………………
景山宫中,各宫妃嫔齐聚正殿,祁归来与无争到的时候,皇后早就凤冠霞帔,端坐殿前,举止自然,谈笑风生。
燕北跟在无争身后,心中暗忖,才不过一日,各宫便都来了。
无争跟各位妃嫔行了礼,太子则不屑于这些礼数,只在侧首位坐了。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能来殿前侍奉,真是孝顺,不像我那署贵王,平日就是聚众好友,不做正事。”说话的是俞贵妃,二皇子祁天署的母妃。
祁归来微笑,“俞贵妃言重了,二弟平日与朝中高官交往甚密,对朝廷大事也是颇为上心,府内幕僚多如朝臣,谈何不做正事。”
俞贵妃一听祁归来如此说二皇子,登时面露紧张,干笑几声,“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平日闲得无事,探讨诗类文章罢了。”
“俞贵妃素日在锦秀宫不知罢了,那日天硕偶尔路过署贵王府邸,几位朝中大人从里面出来,商讨的的确是政事。”殷贵妃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一句,俞贵妃更加尴尬。
“署贵王也是朝臣,平日与朝中大臣交好也属正常。”皇后温言道,“太子今日政事不忙么?”
祁归来起身施礼,“昨日母后身子不爽,儿臣今儿特意来景山宫看看,既然母后已然大好,儿臣告辞。”
祁归来说罢,给无争使了眼色,无争也起身,施了礼,带着燕北出了景山宫,一路之上,祁归来面色凝重,似在思虑什么,无争也是两眼发直,沉默不语。燕北猜不透两人心思,只好跟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