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一直没有问过齐氏,陆景深的爹是怎么没的,直觉告诉她跟齐氏口中的那件事有关。
“娘,出了什么事?”
齐氏擦桌子的手一顿,如今回忆起郎君惨死的那天,还心有余悸。
“被熊瞎子咬死的,就在这间屋子里!”
居然就死在这件屋子里!姜宁没见过被熊瞎子咬死的人,但光凭想像,也知会有多惨烈,大约那血留了满地,尸身也会残破不全……
陆家的人还让她们母子搬到这里来?他们安的什么心!
“没事,过去那么久了。他爹是和那熊瞎子同归于尽了,算是为村里做了件大事。这么些年,我们孤儿寡母的没少被人照顾,就连景深读书,也是族长发了话的!”
“娘......”
齐氏或许真的释怀了,静默着坐在窗台前梳了梳有些散乱的头发,就又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
“对了,之前你不是跟我说想种桑树吗?我在后山找到几棵,只是都是些野桑树,长得不大,不知道能不能用。”
姜宁眼睛一亮,“可以,在哪里,您带我去看看!”
“现在可不能种,得开春了才行!”
“对,是我太着急了,娘,您说,我要是养蚕,能做成丝绸不?”
齐氏笑着应了句,“能。”
接着道,“过完年,景深去了书院,娘就跟你一起种树。”
“好,有娘在,肯定啥都能做好!”
齐氏笑着点了点姜宁的鼻子,“就你嘴甜。”
姜宁想,就算她抽不出丝,至少也能做成蚕丝被,或是做成冬衣的夹层。
第38章 生辰
十五岁是个及其重要的生辰,家里小娘子及笈,意味着媒人可以上门议亲了。
是以一般人家或大或小都会操办一番,街坊四邻坐一起讨论些议亲风俗、哪家有品貌皆端的男子、对着刚及笈的小娘子嘱咐恭喜一番。
总之,对于刚及笈的小娘子来说,该是个喜庆热闹又害羞憧憬的生辰。
姜宁已经算是出嫁了,齐氏虽把她当成女儿,毕竟当初是下过聘,行过礼,且全村人都过来吃酒了。
名义上早就是陆景深过了门的娘子了。
齐氏虽说过,可任由姜宁再嫁人。但那会儿,陆景深昏迷不醒,齐氏对他能好好的再活过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如今他不仅醒了,也不讨厌姜宁。
齐氏了解儿子,他八成是默认了这门亲事,只是碍于他自己的腿,才跟姜宁兄妹相称。
于是就把这个生辰当成是过了门的新妇,第一次在婆家过得重要生辰。
她昨日托人换了两条鲜鱼并半斤羊肉。
今天一大早又用家里的石磨磨了些豆子,做了几块豆腐和半篮子豆皮。
齐氏手脚麻利,收拾出一桌子菜也不过半个时辰。
陆大牛他们还未回家来,倒是陆大牛他娘和陈氏先来了。
先是围着姜宁转了转,夸她长得好又能干,一旁的的齐氏笑的牙不见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过生辰的是她。
“家里没啥好东西,这块,你留着做条裙子!”陈氏递过来的是一块白色素布,未经染色,但能看得出来是一块很平整的苎麻布,用来做夏日的衣裙最合适不过了,轻便又透气。
“谢谢陈大娘!”
陈氏笑眯眯的模样,十分和蔼可亲,她伸手捏了捏姜宁的腰,“你刚来那天,我还担心这么瘦的样子,只怕比六郎还难养活,如今是结实了,可还得再养养,胖些才好生养。”
这个生辰本就是要看她含羞的模样,姜宁这会儿却是真的脸红了,她还没想过跟陆景深生个娃娃。
陆大牛的娘给的是一小篮鸡蛋,她家里养了十几只鸡,平日自己都舍不得吃。
姜宁没好意思接。
“纯娘,我家大牛跟着你赚了不少钱,这礼你一定得收下!”大牛娘不怎么会说话,既这么说,这礼是一定要给的了。
“哪是跟我赚钱,都是宁娘的主意,不过你既然送了,我也就不推辞了,刚好给宁娘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