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凤教授这样的教授,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做钻石王老五,让女学生心痒,要么落下尘来,娶个女学生。凤教授这么前卫的人,也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他的老婆小他十三岁,去年刚刚毕业,就嫁给他了,让很多女生后悔自己来得太晚。凤教授也没少给他老婆补课,让她提前一年毕业,早一年嫁给他,不过这凤太太的位子不是很好坐,才结婚没多久,他老婆就怀孕了,想来是要用孩子套住他的心。这些都是野话,和学而没什么关系。
学而来这个典礼,说白了也不是为了纪朝酩,是为了那些精美的点心,纪美人再怎么好看,再怎么有能耐,也不能当饭吃,还是食物来得实惠。半天吃下来,两顿饭钱都可以省下来,不要怪学而市侩,升斗市民,填饱肚子是头等大事,只有生计稳定了,才能考虑其他,例如附庸风雅这种事。
散席后,纪朝酩当然是人群汇集的中心,学而就是从人群边缘走过,也看不到他的人。她乐得在摆放食物的长桌前挑挑拣拣,进行填饱肚子的大业。学而以为自己和纪朝酩也就这么遥遥一面之缘,没想到日后还会见到他。
第3章 遭遇朝酩
学协的大美女主席不好见,传奇人物纪朝酩是到处都能见。纪朝酩走亲民路线,什么活动都参加,什么人都好言相待,好像怕自己的知名度还不够一样。北约明对他的热度是日渐上升,就像高烧不退的重症病人。
学而见纪朝酩却不是在任何活动上,她照例是什么都不参加的。她见到纪朝酩,又是在伍公子的办公室,伍公子的办公室好像是云英汇聚之地,什么名人都能见到。
伍公子有伍公子的拥护者,例如学而,并不因为纪朝酩的来到就此倒台。学而来伍公子处不是因为交稿,她的第二篇稿子交到伍焕昶处,伍焕昶扫了两眼对她说,“学而,“他还记得学而的名字,“你的文章很体现另外一种人的生活,“他非常客气没有说底层人民的生活,”不如你来我这儿帮忙吧,你可以帮我收集一些这类故事。“学而从此成为宣传处打杂的人员,送送报纸,跟人买买小吃,带带饭菜,顺便打扫卫生。伍公子很会用人,学而是整个学协最勤奋的那个,什么活没人干,只要找她就可以。不过伍公子从来不差她,差她的都是伍公子手下,或者其他部长手下的人,说得好听些,伍公子善待她不要她干这种打杂的活,说得不好听些,她还不到伍公子直接差遣的级别。
学而没有一点怨言,以为伍公子服务为荣。
四月一日,这个日子学而终生记得,这是她走入天堂,和跌入地狱的开始之日。这一天,她真正遭遇纪朝酩。
学而到伍公子的办公室,这次先看到的不是伍焕昶,而是纪朝酩。
四月的天已经很温暖了,纪朝酩穿着随意,一件软绵的长袖套衫,服帖地依附在他的身上,没有纽扣可以在领口敞开,一样看上去性感,对着学而那边的右手腕上扣着一支银表,样子古朴,一点都不张扬,学而不识货,但是也看得出不是地摊小店里能买的货色。他也站在那天薛洛睚站的地方,好像那里是整个办公室的焦点。学而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和伍焕昶说话,学而看到的是他侧影,他一样有长卷的睫毛,但是他有妖绿的眼眸,在光影里仿佛透明的绿玉,清纯无暇又闪着光芒,他的鼻梁到鼻尖是一条刀削一样的直线,这使他显得冷峻不易亲近,但是他的下巴线条柔和,又使他显得诱人可亲。
学而进门,他回过头来,看到学而,笑了一笑。学而的心漏跳一拍,他的唇型优美,颜色却是暗红,学而感觉到一种压力,仿佛看到幽艳的吸血鬼,明知是死路一条,却为他美貌吸引,逃不开,只能葬身给他。他的笑容却是亲切无瑕的,明净的好像没有开辟出来的处女湖。他看了学而一眼,就又回头去听伍焕昶说话。学而却觉得好像自己的灵魂已经出卖给魔鬼,感觉惴惴不安,连来找伍焕昶什么事都忘了。
伍焕昶打住了话头,问学而,“有什么事?“伍焕昶还是一贯的优雅,他穿着深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领子翻出来,像一朵雪莲花,袖口上缀着两个钻石的袖扣,象两只幽亮的眼睛看着人。在伍焕昶面前,学而是谦卑的。学而出生贫困,家里没有条件讲究礼节,培养气质,所以学而崇拜有教养的上等人,象伍公子这样优雅的人。
学而没什么背景,又不好看,比她好的人太多了,她把在她上面的人分为好几种,一种是学识渊博有真本事的人,一种是有贵族气质的人但不摆架子的人,一种是可以凭着身份盛气凌人的人,一种是长得特别好看的人,一种是新近发迹没有气质又乱端架子的人,前两种是她尊敬崇拜的人,中间两种是她羡慕的人,后面一种是她鄙视的人。凤教授是头一种人,伍公子是第一,第二,第四种人,所以她对伍公子即是崇拜又是羡慕。薛洛睚算是第一和第四种人,学识是否渊博她也不知道,但是起码人家有些真本事,他上得台面主持各种晚会,画得一手好画,他的画和伍焕昶的字放在一起已经可以摆到外面卖钱了。傅清啸她不知道怎么归类,他长得是好看,但不是学而眼里的好看,勾魂眼怎么能长在像他那样的人身上,一身栗子肉性感是性感,但在学而眼里象个野蛮人,衣服总留两粒不扣,属于衣衫不整。他擅长运动,但是老是拿不到第一,他端架子,但是又不是新近发迹,学而不肯承认他是可以凭着身份盛气凌人的人,学而也不能否认他有他的气质,但是就是对他有成见,只能归在什么也不是一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