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煊_作者:印久(99)

2019-01-04 印久

  他一番话恰好说到了安毓秀的痛脚,渠红几分钟前还金刚怒目,一下子被他说的菩萨低眉。她心想:“怪道这一年来除了跟太太的,人人都称道这位‘大少奶奶’呢,真正能体恤人的难处。我们穷的都要当东西了,难得他肯下这场及时雨。而且,他是男人,断不会和小姐争宠,不过为了某种缘由,要我们替他遮掩则个,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渠红拼命朝安毓秀使眼色,要她接受韦景煊的好意。哪知这位大学士的女儿有股牛劲,她低头思索片刻,对渠红说:“把银票还给这位先生。”

  渠红快哭出来了。韦景煊听到“先生”二字,脸色也变了。

  渠红委委屈屈地递还银票。韦景煊不接,他说:“我之所以这副样子进入王府,实在是有我逼不得已的苦衷。此事不会危害到王府分毫,姐姐就真的不能通融吗?”

  安毓秀说:“这丫头告诉我,我本来不信,但你这一来,我信了。”

  韦景煊咬牙:“所以呢?你要赶我出去吗?”

  “我会将此事如实告知贝子和王爷,具体怎样发付,则非我所知。”

  “我在府中这么些时候,和多少太太小姐们厮混,一旦真相大白,你就不怕众口铄金,败坏了这些人的名声?”

  渠红说:“是啊,犹其小郡主,她不少次和这位,和这位同床共枕,一旦说出去,不害死她了?”

  安毓秀脸上略显犹豫之色,但她说:“此事实在重大,我无法决断。小郡主是王爷的掌上明珠,相信他会妥善处置的。”

  韦景煊好说歹说,软硬齐施,安毓秀就是不松口。

  渠红叹说:“我家小姐从小就是这个脾气,对不住,银票请收回去吧。”

  韦景煊急得火烧火燎,目泛红丝,他向安毓秀跨近一步:“你真的,非拆穿我不可吗?”

  安毓秀一惊,手臂已被他抓住,她叫渠红:“快,快去叫人来!”

  渠红也吓坏了,没去叫人,倒先朝韦景煊扑过来,要他放开安毓秀。韦景煊心想:“都是这贱婢惹的事!”他心中恨极,放开了安毓秀,抓了渠红,将她用力一推。

  他到底是男子,渠红力气不及,人撞到墙上,磕到了后脑勺,昏了过去。

  安毓秀看到渠红沿着墙滑落,雪白墙面上多了条蚯蚓似的血痕,以为她被韦景煊打死了,她惊痛之下,双眼一翻,也昏了过去。

  韦景煊忙回身接住她。

  安毓秀个子矮小,身材丰满,抱在手里软软一团,好似小动物一般。

  韦景煊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真实身份即将暴露不说,指不定还打死了人。他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一锅杂煮,又烫又乱,忽一低头,看到了安毓秀,混沌之中一道亮光闪过,他想:“她要告发我,是看准了我对她无可奈何,若我也捏有她的把柄,她岂敢再多口?”

  他不及细想,抱着安毓秀,一鼓作气向床走去。

  第39章 不幸的载振

  韦春龄一到庆王府,就被她弟弟拉进屋中。小钩子得命,关了门,自去外面守着。

  韦春龄笑说:“你好得差不多了,这是又怎么啦?”

  韦景煊一脸苦恼和懊丧:“唉,我做下要命的事啦。”

  “别急,慢慢说。”

  韦景煊将自己洗澡被人看见,追去和安毓秀谈判,对方不收他贿赂,定要揭发他一事说了。

  韦春龄听到紧要处,韦景煊却含糊其辞起来。她追问说:“你们最后达成协议了没?”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把人睡了,她答应不告发你了吗?”

  “你……你怎么……什么‘把人睡了’,你怎么乱说?”

  “这是我从你话中推测出的意思,难道我理解错了?”

  “倒……倒也没错。”

  “麻烦。那她事后怎么跟你说的?”

  “她拿背对着我,什么也没说。我想拿把刀给她,让她杀了我,一时找不到,她就哭了。我说你别哭,我自己房里有剪刀,我回去自己死。她说……”“她说什么?”“她说,我要想再增加她的罪孽,我就尽管去死,反正,她也活不长了。”

  “后来呢?”

  “后来渠红醒了,进来看到我们,就急急替我穿好衣服,打发我走了。这是昨天的事,今天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