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呆不下去了,泱泱地离开厨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举着遥控板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切换着。忽然,袁石风的手机震动起来,海里拿起他的手机连忙小跑去厨房:“电话!”‘袁石风走出来,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抹抹干,拿过手机,歪着头,夹在肩膀之间:“有事?”一边说着,一边解了围裙,去阳台上打电话了。
厨房里只剩下陈梓蓝,海里自然不会和她呆在一起,转身准备离开,没想到陈梓蓝却主动叫住了她:“海里,帮我开一下红酒好吗?”
海里回头,陈梓蓝指着一旁的红酒,表情大抵算是礼貌客气的。海里没拒绝,去找开瓶器,想着应该放在厨房的柜子里,打开第一层,翻了翻,没有,打开第二层,也没用,第三层,还是没有。这时候,陈梓蓝回头似是不经意地她说:“没找到?”一顿,像是才想起来的模样,“哦,应该在茶几下面的小篮子里。”
她微微一笑:“上次跟石风喝了顺手就放在那里。你去找找,看在没在那里。”
微笑。
海里把第三层抽屉推进去,直起身,不说话了,安静地看着陈梓蓝。她一安静起来,眼神就是冷漠的,这是让陈梓蓝不喜欢海里的原因之一,她就是觉得海里是阴阳怪气的。
所以,陈梓蓝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下去。
忽然,海里上前一步,陈梓蓝立马警惕地后退一步,海里半敛下眼皮,扫了一眼她的脚,目光上移,重新和她对视她:“你怕我啊?”
陈梓蓝一抿嘴,没说话。
海里拿起红酒,看了看,陈梓蓝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但下一秒,海里高高地举起红酒瓶,一不做二不休,“呯”的一声把酒瓶砸在台面边沿。
陈梓蓝吓得闭眼,尖叫一声,再睁眼一看,海里拿着酒瓶不屑地看着她。
地上滚落着半截红酒瓶颈,里头塞着木塞,红酒只漏出一点。所以海里砸下去的力道着实用得巧,台面边沿切着瓶颈快速猛烈地切下去,把木塞塞住的那一截瓶颈砸断了,下面的部分完好无损。
海里把断了口的红酒瓶放在台面上:“我打开了。”说完,走出厨房。
后天的陈梓蓝惊魂未定,骂了一句:“有病!”
海里看了一眼站在阳台上的袁石风,没搭理她,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电视。袁石风打完了电话回到厨房,看到半截红酒瓶颈,惊讶:“怎么了?”
陈梓蓝到底是聪明的,知道袁石风宠着海里,所以说:“哦,我不小心打碎了。”
海里听到她的声音,继续盘着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目光往下移,茶几下面的小篮子里的确放着开瓶器……
这顿晚饭自然吃得不开心。对面就坐着陈梓蓝,所以海里埋着脑袋,连头也没抬一下。
也许海里厌恶陈梓蓝就厌恶这一点,明明她也不喜欢她,可是在袁石风面前陈梓蓝却硬要装作大度,善解人意的模样。
同性是最了解同性的。海里知道陈梓蓝忌惮她,陈梓蓝也知道海里对袁石风的占有欲。只是,两人之间大抵差了五岁,五岁里包含了很多为人处世的差距。
一个尖锐,一个敛藏。
袁石风要送陈梓蓝回家,海里站在玄关旁看着他们换鞋子,皱眉,捂肚子,一副难受的表情。
袁石风看她:“怎么了?”
海里说:“肚子痛。”
袁石风叹了一口气,他一眼就能看穿海里是不是在说谎,从小到大,只要她一说谎,就会梗着脖子,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我绝对没说谎”的真挚。
特别容易发现。
“不要装。”袁石风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
海里不高兴地立在原地,看着袁石风和陈梓蓝一道儿出去了。
在袁石风送陈梓蓝回家的路上,陈梓蓝想了想,问袁石风:“海里就一直住在你这儿了?”
袁石风也考虑到陈梓蓝会误会,所以说:“海里还是小孩子。跟寝室闹成这样,让她回去住我也不放心。”
陈梓蓝说:“我不是介意她住在你家。她大学还有三年半,以后她也要找男朋友,也是个大姑娘了,别人闲言碎语会说什么?虽然知道的人清楚你把她当妹妹,她把你当哥哥,可不清楚你们情况的人大有人在。”一顿,观察着袁石风的表情,“你有没有想过,跟海里吵起来的那女孩子讲的话,虽然很难听,但是,的确说明了有一部分人会歪曲你们的关系。这一次,是海里同学对海里讲这么没礼貌的话,等她再长大些,说这些话的人,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