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他们已经送到旁边那间了,下一个就是咱们!”
天赐雀跃着。方熙看得鼻子一酸,心里隐隐有些后悔。然而,狱卒就像没看见这间牢房一样,直接忽略,走到了另一侧。
“喂喂,还有我们呢!我们还没拿到饭呢!”天赐晃着牢门大叫道。
送饭的狱卒恍若未闻,旁边的走了过来,踢了牢门一脚,喝道:“叫什么?!当然没你们的!再叫打死你这小杂种!”
方熙赶忙跑过来将儿子挡在身后,问道:“为什么不给我们?”
狱卒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熙,目露色光,“果然有几分姿色,怪不得马爷看上了呢,我都忍不住想上了。”
“你上?哈哈,怕你直接萎了!”包括送饭狱卒在内的其他狱卒们轰然大笑起来,更有狱卒索性掏出钥匙,打开牢门,“来来!我给你提供条件,你现在就上,不上就喊爸爸!”狱卒们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一个小身影夺门而出,方熙脸色一变,小天赐已经跑到了餐车前,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小杂种,你他妈找死!”
狱卒一个巴掌拍了过去,小天赐的馒头登时掉在了地上,他连忙去捡,这时另外一个狱卒伸出脚来一跘,孩子立刻摔到了地上,紧接着拳头、靴子混合着砸了下去。
小天赐抱着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愣是一声不吭。
方熙尖叫着扑了过去,狱卒们怕误伤到她不好交待,这才停了下来,将她们母子俩重新扔回了牢房。
看着儿子满脸掌印、嘴角渗血,方熙心疼得掉下了眼泪。
“娘亲不哭。”天赐的小手抹着方熙的眼睛,恨道,“天赐以后要杀了他们!”
方熙强笑道:“他们只是小鱼小虾,命不值钱的。天赐要杀掉大老虎,才能斩草除根。”
天赐点了点头,也不知听懂了几分。但方熙相信,经过这一次,儿子会明白很多事情。
很晚的时候,方熙和天赐已经沉沉睡去,这时牢门轻轻拍了拍。
生过孩子的方熙很警醒,她看了看熟睡中的儿子,走了过去,一个老狱卒隔着牢门递过来两个凉馒头。
“吃吧,我看你们以后恐怕也吃不上这个了。”
“为什么?”
老狱卒叹了口气:“你已经是因为马爷关进来的第六个女的了。前五个据说都死了,有的死在了牢里,有的死在了他家。”
“为何官府要纵容他?”
老狱卒晒笑一下,道:“姑娘是外乡人吧?难怪不知马越。他大伯可是咱大岳的吏部尚书,哪个地方官府敢不听他的?”
方熙一愣:“我听说吏部尚书叫关山渡,并不姓马啊?”
老狱卒呵呵一笑:“你知道的还挺多,这关大人是马家捡来的孩子,自幼听话,他夫人原是马家下人,后来因为他得了势便被马家认作养女。于是关大人对马家一直照顾。”
方熙顿了顿,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认命了……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
方熙回头看了一眼天赐,还在睡着,便继续问道:“他们打算何时把我送到马家?”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谁知道呢……”老狱卒说完,便走了。
方熙别无他法,只能等着牧东弦的消息,反正南离无商把自己母子托付给他了,他得负责任。
第二天清晨,狱卒要把天赐抓走,方熙死抱着不放,大喊着“我们娘俩一起撞死在牢里!”
旁边的狱卒碰了碰抓人的:“马爷说晚上把她送过去,现在先不急吧,让这孩子再活几个时辰。”
一整天,方熙都抱着儿子,悔得不能再悔了。
在此之前,她希望天赐以后会是个明君,带领广大大岳国人民走向繁荣昌盛的新时代,并且为此一直在努力。但现在,她只希望他好好地活着。
也不知道牧东弦现在去哪儿了……方熙现在最想见的就是他。
黄昏时分,狱卒终于又来抓人了。这次任由方熙怎么哭喊,硬生生地从她的怀里把天赐抢了过去,还大笑道:“他要是太子,我就是当今万岁爷了!”说着把天赐扛到了肩上,在孩子的哭喊声中,向牢外走去。
哭声渐远,方熙心如刀割,这次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她一下一下地撞着墙,额头磕得鲜血直流,但被及时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