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皇帝软弱无能,朝中无能臣,局面已是诸王割据,各自密谋反叛。
其中,瑞王与羲王等人结盟,拥立前任被废的皇太子,意欲由地方包围中央,逼皇帝交出龙椅。
可皇帝身畔围绕着其他诸王,这些人同样觊觎着皇位,各有各的盘算与阴谋,又怎可能会让瑞王等人如愿。
于是乎,这些诸侯王爵私下各自角力,今日为盟,明日为敌,此消彼长,永远也说不准是谁占了上风。
简言之,元晋正逢乱世,随时可能改朝换代。
乱世之中,人心无所依,无所盼,只求温饱度日,闭口不谈国事民情。
“羲王此人性情残暴,所带的军队甚是凶猛,如今来了乌禾县,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何大人说了,希望夫人能暂时闭堂,最好先到其他地方避祸。”
闻言,俞念洁拧紧的眉尖一松,斩钉截铁的道∶“不,我不走。”
关延一愣。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妙心堂。”温软的声嗓,却是用着无比坚定的口吻诉出。
俞念洁美目凛凛,眸色笃定,外貌虽是娇弱如花,神情却是那般坚毅。
“夫人!您这是何苦呢?”关延不赞同的低喊。
只见俞念洁微微一笑,笑意从容,眼角却依稀有些湿润,但不见泪光。
她转过身,望向菱花窗外苍茫的天,姣好的侧颜透出几许不愿被人看穿的悲哀。
“我答应过我的丈夫,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他回来。”
雪,如雨一般,丝丝落下。
一辆玄色宝盖马车行走在湿滑的石板道上,驾车的不是寻常车夫,而是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
他轻吁一声,勒停了马儿,而后半转过身,隔着藏青色锦帘朝车厢里禀报。
“大人,前面便是妙心堂了。”
车厢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嗓∶“去探一探。”
“是。”男子恭谨回道。
玄色马车直朝着不远处的妙心堂而去,远处的天空,悄悄刮起了一团风雪……
从侧门送走了关延,俞念洁没立刻回大堂,反而来到后院西侧的某间厢房。
她推开了门,美目幽幽流转,望着不染一丝纤尘的房里,脚步却迟迟跨不出去。
十年。
一晃眼,距离他离开妙心堂已近十年……这十年的光景,她就这么一个人熬了过来。
念洁,你信我,我一定会回来。
泪水急涌而上,鼻头一阵酸,俞念洁连忙退了一步,将厢房的门合上。
与此时,年轻伙计再次找来,见她眼眶泛红,也不好意思点破,只能佯装不知情的禀告。
“夫人,掌柜们让小的来找您,让您即刻去大堂一趟。”
俞念洁压下心底翻腾的哀伤,镇定自若的笑道∶“怎么,莫非关主簿又折返回来?”
“不是的。”年轻伙计脸色凝重。“夫人,有个外地人上门指名要见您。”
楠沄镇就这么点大,即使是邻近村镇的人,会上妙心堂拿药的人多是熟客,再加上各地的方言与口音略有差异,一开口说话便知是外地人。
“可听得出是什么地方的人?”俞念洁敛起笑容,严肃问道。
“听那口音应是京畿一带的人。”
闻言,俞念洁心中一凛,不再多作赘言,随即跨步朝前院走去。
一踏进大堂,还未看清来者面貌,便能感觉到大堂的气氛丕变,不若先前那般祥和,俞念洁眉心微蹙,迎了出去。
“夫人……”老掌柜面色古怪的望着她。
俞念洁还未从中意会过来,眼角余光瞥及门边官帽椅上的男子时,整个人猛然震慑住,娇容明显一窒。
“白辰?”俞念洁缓缓喊出思念了十年的名字。
那个坐在门边的男人,一身玄黑色大襟交领锦服,外罩一件及地滚狐毛大氅,面貌俊雅中带着阳刚,眉目清冷的投睐而来。
一对上她震惊的注视,他只是无动于衷的挑了挑眉,而后便在众人的愕视中站起身,大踏步朝她走去。
霎时,大堂里骚动四起。
“那不是……那不是白大夫吗?”有人惊呼道。
“是吗?白大夫有这么魁梧吗?”
“白大夫,您可终于回来了!”一名老翁激动地挡住了男子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