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湛子宸只问这一句。
“是时候了。”安王道:“我还没跟瑞王提,就你一个先知道。”
“西北方那支军队还没调回来,我们得等他们回京,方能布局。”
“我知道,眼下不急,我们先备着,等待一切周全。”安王向来心思缜密,不会躁进妄为。
“既然你心意已定,那么,赶紧把瑞王找来商议吧!”湛子宸性子躁动,自然缓不下来。
“说及瑞王,这回他为了寻你,大老远带着碧茵去了乌禾县,你对这个丈人也该有所表示才对。”安王好笑道。
闻言,湛子宸冷冷回道:“我敬瑞王如父,可他不是我的丈人。”
安王诧异。“先前你确实有意娶碧茵不是吗?”
“不错,那是在我去乌禾县之前。”湛子宸坦承不讳。
“你在乌禾县遇上了谁?”安王可不笨,同样身为男子,他自当晓得湛子宸的回复中藏有玄机。
“白辰的妻子。”
安王大楞,好片刻方缓过神,道:“当真?”
湛子宸一笑,“你想,我有这么好骗吗?”
“我以为,你会避开与白辰有关联的人。”
“我原本也这么以为,可她……”思及那个温静的女子,湛子宸竟是忍不住扯唇,笑意浅浅,温柔似春。
安王见着这幕,不敢开口说话,只因眼前这人……分明像极了十年前他看见的那个“湛语辰”。
有时,就连他这个熟识童年挚友的人,都不得不心生质疑,眼前之人可真是湛子宸?
安王语重心长的道:“瑞王一直把你当作女婿看待,你若无意与他结为亲家,怕是会伤及情谊,你可要妥善对应。”
伤及情谊事小,只怕会影响了他们的策反大计;毕竟,瑞王亦是朝中一方势力,在他的号召之下,许多诸侯纷纷投靠了太子党,瑞王若是与他们决裂,只怕他们密谋多年的计划会生变,后果不堪设想。
“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多年来的心血败在这里。”湛子宸承诺道。
“我信你。”安王一笑。
与此同时,穆池步入正厅,来到湛子宸身侧,压低声量禀报:“王爷,夫人让人备了马车,准备出门。”
湛子宸闻言直皱眉头,“她在皇京无亲无友,她这是要去哪儿?”
穆池面有难色,频频亲着一旁的安王。
安王笑道:“怎么,是羲王府的私务吗?可需要我暂且回避?”
湛子宸不悦地训斥穆池:“殿下不是外人,你直说无妨。”
穆池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夫人说……说要去祭拜语辰少爷。”
湛子宸一怔,连同安王亦是楞住。
“穆池。”湛子宸面色阴沉地命令道:“帮我招呼殿下,我离开一下。”
“是。”穆池垂下眼,不敢看自家大人的脸。
安王目送湛子宸的背影离去,随后开口问起穆池:“羲王近来可好?”
穆池道:“王爷的病况时好时坏。”
“方才你口中的那位夫人,说的可是世子的妻子?”
“正是俞夫人。”
“你家王爷对这位俞夫人可好?”安王茺尔笑问。
“王爷对俞夫人甚好。”知道安王与主子是生死至交,对于安王,穆池向来知无不答。
安王沉吟片刻,又问:“近来可还有看见世子?”
穆池愣住:“……前几日见过一次。”
“他都同你说了些什么?”安王好奇。
“世子只是问起属下,可有帮他把匣子妥善藏起。”
“什么样的匣子?”
“是一个红木宝匣,过去世子一直藏放于书房,后来……王爷回返之后,有一回世子突然出现,便交代属下将宝匣妥善藏好,并等他回返之时再告诉他藏于何处。”
“你把宝匣藏在何处?”安王听得入神,不由得往下问。
穆池一脸为难。“属下答应过世子,除了他,不得告诉任何人,还请殿下恕罪。”
“你无罪,是我不该因为一时好奇便强人所难。”安王笑道。
“属下去给殿下上茶。”穆池抱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