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万万……”
顾兰亭的嘟囔声也霎时停住,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姐,我去看看!”冬暖惊魂未定,想出去看看那人是谁。
“别,你又不会武功,别去了,该跑的都跑了。”
顾兰亭拉住了冬暖,她心中一惊,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小姐面前,应当是不会武功的。
冬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将墙上的箭拔了下来,上面有一张字条。那人,想必是来送信的。
只是不知道送的是什么信。
☆、江南旧雨
顾兰亭拆开那纸条来看, 上面写着:欲知沈家事,来江南旧雨。
江南旧雨是北街最大的茶楼。
她顿时心里一紧,反复翻看了纸条和箭, 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没有任何异常。可这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呢?
“冬暖,我要出去一趟。”她要去江南旧雨。
顾兰亭说着便已站起身来要走,冬暖拉住了她。
“小姐, 你不能出去, 现在已经傍晚了,况且最近京城也不太平,出去太不安全了。”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而且你不要跟来,以防我有事,你得去柳府找柳还行。”
“好。”
北街, 江南旧雨。
虽已傍晚十分,茶楼客人还是熙熙攘攘, 高谈阔论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脸上都是寻常之色,顾兰亭一时也找不到约她来之人, 索性点了壶龙井坐在窗边的位置等。
一壶龙井竟然要二两银子, 真贵, 怪不得说北街是京城的销金窟,果真闻名不如见面。
不过喝着茶吹着习习夜风倒也凉快,顺道还吹散了酒意。乘着风, 邻桌一群贵公子们口无遮拦的谈话声尽数传到了她耳朵里。
“你们说咱们这少年天子这次带兵过去,打的赢扶桑蛮子吗?”发问的像是那群贵公子的头子,油头粉面,长相猥琐,还娘里娘气的。
“那说不好,富桑蛮子长得高大威猛的,可不好对付呢!”
“对对对,富桑蛮子可厉害了,当年京城可都差点儿没保住呢!”
……
听得一群衣冠楚楚的贵公子们言语之间尽是在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顾兰亭不由得有些怒从中来。
可她忍着没发话。
这不是她此行该干的事情。
她正四处张望着,恰好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茶楼,柳太师之子柳仁,她心里突然生了不详的预感。
“你们这一群二百五,家里有几个钱不晓得天高地厚了是吧?敢说皇上打不赢?”柳仁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眼前这些人不过是几个京城富家子而已,他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哟,柳公子啊,没有没有,你听错啦,我们说皇上少年英武,智勇双全,此行必定旗开得胜。”那群人立马换了一番嘴脸,脸上堆起了笑。
“这还差不多,一个两个的别拿着朝廷的钱,还狗嘴吐不出象牙,净说些难听的话。”
“是是是。”他们连忙招呼柳仁坐下,又吆喝着上了些好茶好酒。
“哥几个,最近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吗?这日子过得怪没意思的!”柳仁吃着酒,问道。
“好玩的多着呢,听说北街最近开了一个小倌馆叫菊花台,里面的小馆们各个俊美不凡,叫人垂涎三尺,要不要一起去玩玩?”那油头贵公子一脸狞笑。
“什么恶心玩意儿,本公子可是喜欢女人的!”柳仁啐了一口。
“哎呀,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现在京城可流行这个呢!”那群人一同说道,各个笑得猥琐。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东夷边境水深火热,京城还在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真是讽刺!
顾兰亭听到他们这话是真的怒了,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忽地拍案而起。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想说的话已经被一个店小二当前说了。那店小二身材娇小,说话却是理直气壮,中气十足。
“前线三军将士正浴血杀敌,你们在干什么,竟然在玩小倌儿,还要不要脸了!”
“……”忽地被当头痛骂,一群人有点儿懵,可也很快回过神来,“你大爷的,是想死吗?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下三滥的人教训我们来了?”
那油头贵公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小二差点儿站不稳。可他还觉得不够,还要叫来他的打手教训那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