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_作者:澹博雅(96)

2018-10-22 澹博雅

  王逸脸色越来越黑,手臂青筋突起,用力捶打桌案。

  “可恨我王氏子弟自此沉寂,近二十载竟再未有人得中进士!”

  徐穆眼露复杂。

  王佐年少成名,当时阁臣李贤甚为器重,然科考之上,依然为忌者所黜。在太学待了近二十年,不得中进士,八年后,代宗才命人赴广东为其修‘礼魁’坊,却依然不重用。之后的宪宗、孝宗朝同样不得升迁,官途全是在偏远贫穷之地任一地同知,正五品。虽然官声很好、政绩卓著,却经年不得升迁,分明蒙两朝阁臣欣赏,收为门下子弟,按礼说,官途不该被阻,难不成忌讳之人非殿下之臣,而是丹陛之君?

  脑中转过百般心思,徐穆面上却丝毫未显,“王兄可是担心其会挟私报复?”

  “不假。祖父尚未致仕,我王家在琼州尚有余威。他敢在平日对我等多加刁难,但却绝不敢明目张胆的害我等性命。但此番他硬要将我们一家拖入牢狱,这其中必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王逸恨声道,“我王家与符家早已结仇,贤弟却不必趟这摊浑水。江西与琼州虽一路盗匪横行,但若祖父得信,必不会让其奸计得逞!”

  此时乃是午膳时分,村庄不少人家屋顶升起袅袅炊烟。

  一户人家正房。

  中年人走进房中,仔细关好房门,转身朝端坐两侧的各位老者行礼。

  “小子见过众位叔伯。”

  “齐小子,你着急把我等找来,究竟有何要事?”一老者抚着长须道。

  “众位叔伯皆知,三弟数月前遭黜。”

  闻言,堂上不少老者蹙眉。

  “此事不是已经商讨过了么,圣上宽厚,之明小子到底捡了一条命,如今自己赴滇南向滇南百姓请罪,乃是应有之礼。他和身前的几个娃娃走了快一月了,还有何事需要商议不成?”

  一短衣老者不耐开口。

  田之明乃其三子,本来自己这一脉有子任国子监祭酒,自己也在家族里挺直了腰板,田家更是水涨船高,一跃而成陵水县有名的大族。族中子弟出门,只要提及自己乃陵水田氏,便是州府的名门望族也会礼敬三分。县内凡遇大事,哪次不是县令亲自派人来请。不料世事无常,田之明一朝被罢黜官职,族中子弟婚事顿起波澜,族中怨声载道。自己正要送上良田充作族中祭田,以求族长稳住局面。三子却言自己身负圣上密旨,若差事做得漂亮,保住田家如今的名望却不难。只是族中人多眼杂,为防止消息走漏,只有族长才知详情,连自己都蒙在鼓里。

  “难不成是之明前些日子说的事有了眉目?”

  房中有人询道。

  短衣老者立即转过思绪,竖起耳朵。

  “五伯高见。三弟走前言朝中将派出密使往琼州查察。”

  “查察?”

  中年人扫过在场一众人等,果然发现左侧末排老者神色有异。

  心头划过浅叹,三弟在京中浮沉多年,眼光果然毒辣。归家不过数日,竟看出家中有人与外人暗行阴诡之事,欲置家族于死地。

  田家虽是前宋遗民,但却绝不掺和造反之事。符氏在琼州盘踞多年,势力根深蒂固不假,但想就此撇开朝廷,自立为王却是白日做梦。

  朝中来使查察,必是消息已走漏多时。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想到这里,中年人目光一厉,九叔,若你真的执迷不悟,不肯回头,就不怪小子日后大义灭亲了。

  “今日小子便发现了疑似密使之人。”

  “哦?是谁?”

  “他自言乃王逸的兄弟,此番入兄长家小住。”

  “齐小子为何认为他乃朝廷派来的密使?”

  “他身边有两个小童,称他为‘少爷’,穿着州府儒生才许穿的儒衫,看着至多不过十五六岁光景,言自己叫徐穆,大同府人。小子特入县衙查阅往年金榜,若名字不假,其正是去年高中榜眼之人。”

  老者们面面相觑,一老成老者疑道:“翰林院编修虽也是正七品的官职,但查察之事论理该是监察御史之责,是否搞错了?”

  “二哥此言有理。”

  “不错不错。”

  待众位老者议论之声渐止,中年人方才道:“两月前,廉儿去阳江县办事,听人说起东平港口挖出无数财宝,官府将港口围得水泄不通。听人说,正是一十五六岁少年之功。平日在外行走,皆有数十名军士和县衙差役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