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看来沉稳少话,却替她抓住杜晴风的卫大捕头卫凉谦,第二个人就是看来老不正经,又一副风流长相的天城隶满。
而她最熟悉的人,是天城隶满。
所以她不知道所谓侠义之士是什么样的人,但她明白了一件事——
怪不得爹会惦挂着天城隶满这个人,尽管他们可能不常见面,而且天城隶满甚至只是个酒客。
可就像现在她的心情一样……她不否认,自己很欣赏这个男人。
即使是在伤疤治好后,倘若之后她会离开苍龙堡,这一辈子还是不会忘掉天城隶满的。
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或动人的因素,只因为……这男人待她真好。
而且他并不是四处去找人帮忙,而是用一种很随缘的态度在处事。
她与他的情况,就好像是在莫名缘分的拉扯下被他注意到之后,他便再也无法割舍她一样,开始尽力地保护她,帮她到底,甚至连她的心思都一块儿带着跑。
这男人……与其说他风流,倒不如说他很容易四处留“情”。
对于有需要他,而他又帮得上忙的人,他都不会放手。
这或许就是为何天城隶满会成为苍龙堡人的原因之一吧!即使外传他风流花心,但他骨子里却是地道的正义侠客,有着他独特的“热情”……
“雅君,如果我冒着生命危险开封这坛酒,只能让你酿出一样的东西,那就没意思了。”天城隶满瞧着她在火光映照下,看来格外媚艳的眼神,禁不住吞了下口水。
只是,一想到她可是练老的女儿,是相当关心他的人的賨贝独生女,他就忍不住连连摇头,把这份突然冒出来的异样心思丢开。
搞什么鬼,他才在堡主面前信誓旦旦地声明,自己对练雅君没半点非分之想,现在怎能因为她的娇媚眼光就动摇了心志?
啐!一定是为了手边这坛酒,毕竟是练老独门酿制,又珍藏数十年的好东西,光想到能喝上一口,他的心就不禁雀跃起来了。
对,八成是因为他这样的心境,才弄得自己这么容易就心猿意马的胡思乱想……
“你的意思是……”练雅君拍拍裙边的灰尘站了起来,“你觉得我能超过我爹的手艺?”
爹爹酿酒一辈子,从十二岁开始就学着这门功夫,她一个小姑娘,年岁都还没满十八岁呢!追得上爹吗?
再说,她酿酒纯凭自己喜好,练习的机会自然也少,要超过爹,想必得花上数十年,都还不一定追得过。
“用不着想着要超过你爹。”天城隶满往椅子上一坐,高跷起二郎腿,薄红的唇瓣掀起了一抹笑意,“让你喝这坛酒,是让你记得你爹酿出来的味道,以后你就做你自己喜欢的,什么规矩都不用守,那才叫练雅君酿的酒,而不只是练家酒坊的酒。”
“咦……”天城隶满的说法,让练雅君听得微愕。
让她记着,却又不是让她学起来?
“你就是你,雅君,你爹的手艺,代表他将酒坊的荣光与历史,还有你们一家子的回忆都传给了你,所以你尽可留念,但是将来的路,是你自己选的,所以想怎么酿,都该凭你的心意而去。”天城隶满伸手往练雅君脸上一指,有些神气的表情渗透出得意的笑容,“酿你自己的酒吧!雅君。”
“隶满……”练雅君呆愣在原地好半晌,过多的话语让她思考不及,但她听懂了一件事——
天城隶满为她开这坛酒,为的是让她拥有与爹亲之间的回忆,却不是要让她感到愁怅,或是令她沉溺在过去。
他是在为她开路,让她拥有自己选择将来的权利。
过去,她从没想过这件事,满心以为自己将来会找个夫婿嫁人,但后来她脸上有了疤,所以又觉得不如上山隐居好。
但现在,她阴错阳差地来到苍龙堡,这个听说不同于外边世俗规范,没有男女之别,更无尊卑之分的地方。
爹爹亲酿的老酒,静静地尘封在此多年,像是为了等候她的到来,让她能够再见爹一面,然后就像天城隶满说的一样,她该开始为自己打算,而不是再牵绊于过去。
这样的道理,她从来就没听过,可天城隶满这个男人,却以如此轻松的口吻说了出来。
是苍龙堡造就了天城隶满这样的男人,还是天城隶满天生如此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