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等我去找你!”
那人影闻声而滞,似欲回头。宋玉的心在逆风中,飘盈到最高点。黑暗却刹地涌上,吞没那红色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宋玉梦到姜宜笑了,男二快出来了。
☆、梅林初遇
近日,姜老爷收到一封书信,说是姜老爷的故交即将回鄢城了。当天他就花重金包下了城里最大的酒楼,一番精心布置,只待这顾家到来。
外人都道爹爹出手阔绰,为得这么个多年未见的朋友,闹得满城皆知,当真看不出从前是个文人雅士。我瞧着这话酸溜溜的,像是眼红我家的万贯家财。可他们哪知道,这个朋友是我爹真心相待的。
听我娘说,爹爹曾经做生意为奸人所骗,幸得顾家出手相救,才不至于落魄。至此,两人成了至交。
此次,顾家回到鄢城,便是打算长住的。这可把爹高兴坏了,连带着对我的管束也放松了不少。这天,我趁爹爹不注意,戴着面纱,偷偷溜出了家门。
到了街上,听着嘈杂的交谈声,猝不及防间就勾起了藏在心底的那段声音,还有少年倨傲的神情。便径直站在街道中央,心思却早就飘到家中邻院里了。
突然,听得旁边有人大喊:“姑娘当心!”
我怔怔抬起头,却见一匹马正朝我飞奔而来。许是还未回过神来,我竟忘了去躲,只呆呆站在那儿。我的耳边有疾风呼啸而过,身子突然一轻,便落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抬起头,才惊觉自己被骑马之人虏上马背来了。
我平复了下心情,再度抬头,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唇边化不去的浓郁的笑意。不由得心下恼怒,这人险些就撞了人,怎还笑得这样开心。我正欲开口,却见那人已然低下头来,这才看清他的容貌。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泛着微光,眼角略微向上挑,流露出千万般风流,摄人心魂,鼻梁高挺,朱唇紧抿,面如冠玉。像极了书中那些纨绔子弟,明眸善睐,身姿绰越。
“笨丫头,怎生一直盯着我,莫不是看上本大爷了?”
语气极尽轻佻,尾音上扬,勾得人心里痒得紧。
“放我下来。”
我觉得自己被他轻薄了,试图挣脱他的桎梏,却终是徒劳。
“若我不放,你又能如何?”
他眼底的笑意更浓,说出的话还是那样轻薄无赖。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不再理他,微微垂下眼睑,佯装睡觉。心下却将他与宋玉作比,却到底还是更偏向宋玉,想起前日里,听到有人唤他子渊,子渊,当是他的字吧。
正想得出神时,马却突然急停,整个人向前倾去,腰间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环住,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灼热的触感,鼻尖萦绕着丝丝淡雅的香气,蛊人心神。我一惊,正要推开他,却只感到腰间的力气加大,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他将身子探得更下,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抬起头看看。”
我应声抬头,满眼都是白与红的交织,热烈而又缠绵。红梅点点缀在枯树上,绕着雪蜿蜒而上,有着无以复加的美感。我攀着他的手翻身下马,和他一起漫步在雪地中,踏雪无声,我心中竟异常平静,毫无波澜。他随手折下一枝梅花,别在我的发间。
“旁的女子戴花都是人比花娇,到你这,倒成了花比人娇。”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人莫不是从小骄纵惯了,说话如此不饶人。
“并非我生得不好,只是这采花之人采的花……”
我反唇相讥,眉眼间神采飞扬,心下却暗叹自己也变得如他一般市井无赖了。
“那也要看采的是什么花?”
他倒不恼,只是眸中的笑意似是要漫出眼底,那样张扬,那样放荡。只是从此以后,再也未曾见过。
日暮时分,他送我回府,看见牌匾上烫金的姜字,突然就笑了,留下一句后会有期,就策马离去。
我心下好笑,也没多在意,转身便进了家门。只是没承想,第二日,我又见到了他。
那是顾家回鄢城的日子,爹爹怕人多,伤着我,便没允我一同前去,自然也没见着那位让众多鄢城女子神魂颠倒的顾清洛。
晚宴上,娘为我一番精心打扮,带着面纱迎客。只消一眼,我便认出来那顾清洛便是当日骑马之人。那厮站在一旁,与人低声交谈,神情恬淡,间或传来几声低吟浅笑,如同一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子弟。可任凭我想破了脑袋,也无法把这词与当日那人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