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咳,真恨你。”被□□灼伤的口腔和喉管,火辣辣的疼,小墨兰艰难道:“恨死你了,咳咳咳,要是,要是你早死了……”
……算了。
要是他早死了,封蔷也不会爱自己的。
真是,羡慕啊。
真是,嫉妒呢!
小墨兰倒下的时候,温萦只觉得眼前一黑,脑海也跟着空空一片,什么都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封蔷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百尺长绳。
她紧张地看着绳子,絮絮碎碎地念道:“绳子啊绳子,靠你了啊,这次就靠你了。要是你没把温萦给伺候好,到时候他怨恨起我来,我可唯你是问!”
☆、绳子
一刻钟后,檀云散尽。
倾然倒地的那抹身影紫中带红,像是才开败的一朵花儿,艳丽如旧,杳杳然却已没了生机。
小墨兰香消玉殒,却似乎并不应当叹惋——那反而是对他的一种亵渎。厌恶着自己的身体和皮囊,憎恨着束缚他的一切桎梏。
对于这个从来洞明人情,深知自己心之所向,命中所求的绝色男子来说,想必意味着解脱和新生吧?
难怪他走得那样安详,连唇角都微微上翘。
当封蔷扛着一卷绳子冲进墨兰居的时候,眼前乍看一派“和谐”,细细推敲却叫人毛骨悚然的场景,显然给她幼弱的心灵、纯洁的双眼造成了极大冲击。
她先是以为这二人在巴掌大点的小屋子里进行了什么殊死搏斗,落得两败俱伤。
看了看瘫坐在门框边儿四肢健全,完好无恙的温萦,两个人四束目光,正巧聚合在一块儿。
封蔷来不及去解读温萦的眼神,只管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转头再看,待得看清了地上是什么样一副光景,封蔷只觉得头昏目涨,像是一记重锤,迎头砸了上来。
封蔷盯着小墨兰的尸体,难以置信地哆哆嗦嗦道:“你,是你杀了,杀了他……?”
夜叉刃下的亡魂不止一缕,封蔷手上的鲜血不是一星半点。什么人是死是生,还吊没吊着一口气儿,看一眼就能估摸出个大概来。
而这小墨兰显然是已经死了,彻彻底底地死透了。
“是我杀的话,又怎么样呢?”
温萦语调淡淡,他很好奇——如果封蔷知道是自己“杀了人”的话,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呢?
“这……”
封蔷果然面色一僵,看向温萦的眼神有些复杂。
许久,她才憋出一句话来:
“其实,你想杀人的话告诉我,不用你亲自动手,由我代劳就好了。”
十多年来,不晓得有多少刺客悍匪葬在封蔷刀下。这么些人都加起来,少说也够组成一支迎亲的仪仗队。
对于死亡,她早就见怪不怪。
只没想到温萦竟也是一个能取人性命的隐匿型杀手,甚至强大到杀了人后跟尸体共处一室。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还能这样淡然自若!
如此沉着冷静,这样过硬的坚强心态。
真是可惜,温萦怎么就生在青楼了呢?
要是生在那专门豢养杀手的什么阁什么楼之类的地方,恐怕在杀手中也能成为一代佼佼。
等等!
不对不对,不对呀!
“呵呵。”
此时药效已过,封蔷这副模样看起来又很有趣。温萦轻笑着,攀上了门框的雕花,勉勉强强站起身来,艰难地迈出第一步。
封蔷见状,立刻不自禁地向后退却。
前者再进,后者再退。
进一步退一步,最后直把封蔷逼得没地方立足。
终于,温萦脚下不再动作。只是摇摇晃晃地站定下来,无奈道:“你不来扶我一下?”
“哦,嗷嗷!”
封蔷这才“醒悟”过来,瞧着温萦站也站不稳,说不定刚才搏斗的时候也受了内伤。
她心下大惊,赶紧一个虎扑冲了上去,双臂环着温萦不叫他动弹,紧接着四处乱摸。
“伤哪儿了伤哪儿了?!哎呀,真是的,你要□□啊,你又不是专门干这行的,你这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并没有阻止封蔷四处乱摸,想要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伤处的手。
温萦轻轻颔首,下巴就能戳到那黑发密云的头顶。软软的,很舒服,温萦决定就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