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直说正房太太进门,外室退避三舍呗。”
欣芮横他一眼,又叫来主厨,“这道甜品改叫少年,内搭水果换百香果。”
“是,芮姐。”在桑玠还没挖第二口的时候,餐盘撤下。
欣芮挪开花瓶,与桑玠对视:“不用,控制好你妈的情绪就行。”
“我去,你妈的情绪!”被虎口夺食的桑玠一脸不满。
店里一直在观察二人的员工纷纷起身,连侍应生小妹妹都恨不得把刀架在桑玠头上。
“桑玠,我以为,这是一场成年人的对话。”欣芮招呼侍应生给桑玠上一杯特甜的热可可。
“李欣芮,我也以为我们都是这世上多余的人,但至少我们对彼此来说是最重要的就可以了,不是吗?”
“我的少年,你攒了这么多话,可是唯独缺一个身份,所以,无效。”欣芮在手上试了试温度,递给他。
桑玠轻啜着甜到发腻的热可可,那句我的少年,向个□□一样,引燃了少年冰冷的舌尖,直通心底、
二人相继离开。
第二天,姥姥着上银灰色成套的软呢大衣,内搭粉色连体长裙,带上新入手的珍珠项链,整理好妆容,前去赴宴。
舞安的冬天依旧冷的不成样子,松针上凝结的冰叶亭亭而立,踩在雪上的嘎吱嘎吱声让路边的孩子们笑的乐不可支,欣芮呼出的白气被她调皮的捉进手里,她满脑子想得都是糖炒栗子,烤红薯,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
到了门口,女主人为了显示存在感,顶着一头刚刚烫好的卷发出门相迎。
“你好。谢总。”欣芮面不改色的伸手。
“哎呀,欣芮出落的这么标致,追你的人很多吧?”她热情的虚环着二人入门,还拉了拉欣芮的手,仿佛在医院的鏖战是异度空间的梦境。
谢总一边招呼祖孙二人换拖鞋,一边催促阿姨快点上菜。
“来了?”头发稀疏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向欣芮。
“恩,姥爷。”欣芮扶着姥爷入座。
“上次吃过谢总做的羊肉汤,味道不错,这次有吗?”欣芮一脸期待的问着姥爷。
老头推了推花镜,“怎么没有,小谢,给哞哞加个羊肉汤,把你做的枸杞红枣黄酒给丫头端上来,她体寒。”
“唉。”谢总匆忙应着。
老头突的想起欣芮喜欢吃巧克力,又喊人来找。
桑玠睡眼惺忪的看着鸡飞狗跳的家里,冲着老头喊了声:“爸,巧克力在我屋呢,我这有世界各地的甜品,随李欣芮挑。”
老头尴尬的理了下衣角,望着老太太,复又不自在的吞了下口水:“哞哞,你上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欣芮旋风一样的跑上楼梯,惹得老头哈哈大笑:“还是这么个急脾气,听见吃的比看见亲妈都亲。”
老太太端坐着笑了,斜睨着老头。
欣芮看着满屋的物料,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桑玠直接扔给她一盒巧克力,无视蜷回被窝里的男孩,慢条斯理的吃着。
“最近什么戏,闹得你这么头大?”
“还不是史牧之写的矫情戏,长得人魔狗样的,一肚子男盗女娼。要我用大写意的手法把生理卫生课不可描述部位展现在舞台上,不是不能行,而是他得考虑受众的接受度!”桑玠露出毛绒绒的脑袋,委屈控诉。
“桑玠,下来吃饭!”女主人用颇具唱腔嗓音的拉长声调,打破屋内的平衡。
“我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欣芮口齿不清的说着。
“成交。”桑玠在洗漱前欣然同意。
答得太过爽快让欣芮担心有诈。
她不知道的是,在桑玠内心深处,她可以给他阴晴不定,给他暴躁,给他生气,独独不要给他冷漠。
大家入座,老头老太太还是如多年以前一样先给欣芮夹菜,连桑玠也讨好的给欣芮夹着蜜汁莲藕,谢总的脸色沉了沉。
老太太吃些蔬菜就搁筷了,她清了清喉咙,“这次我住院,想明白了很多事。”
她婆娑着双手喝了杯热茶,“我来这儿,叨扰小谢了。
但是有件事,我必须跟大家说清楚。”
小谢客气的摆手,指挥阿姨清理桌子。
“老林。”她从入门来,这是第一次毫不避讳的望着老头,“你儿子,林雨安还活着,他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