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他怒道。已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我喜欢。我喜欢男人,比娘们都好看的男人。怎么,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胤礽一脸你奈何我不得的表情。他现如今已是破罐子破摔了。
胤禛不想和他纠缠,劈手便甩开他的揪扯,转身出来。
……
这一日雪停了。恪宁在家里憋屈了好久。胤禛也不常在,当此万分紧张时期,也没有什么闲客上门来。她到底也忍不住,令阿奇套了车出外逛逛。恪宁是有老规矩的,出门时尽可能不过分招摇。她倒也没什么正经想去的地方。听说南堂的传教士们又谱了新鲜的曲子。以前她听过他们教宫里的太监们唱诗,心下里甚是喜欢。所以随心就逛到那里去了。
徐教士不在。也没人识得恪宁。她穿的也朴素,不过几件家常旧衣。就像信教的富贵之家少夫人。因为之前曾和徐日升学过西洋琴的弹奏,关于西洋人的上帝和天堂只说,也多少有些了解。所以坐在角落里听神甫为教徒们布道也听得津津有味。阿奇不懂这些,洋人的口音她也不适应,所以在一边困的头晕眼花。不一时有人从后面轻轻走过来,似乎是坐在她们旁边了。阿奇还是很警觉,立时睁了眼睛,生怕有人于恪宁不利。但却没想到,见恪宁身边坐着一个披锦衣华服的男子。阿奇偏偏头一看,却是八皇子胤禩。她不由得“咦”了一声。
恪宁本没在意,被她这么一“咦”弄得回过头来,见胤禩就坐在自己身边。倒也惊奇!
“怎么,你也在这?今儿不是朝会吗?”
“今儿朝会推了。再说我告病了几天,没去。”胤禩笑道。那笑容伴着教堂天顶上倾泻下来的光线在嘴角漾开。让人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
恪宁被那笑吸引的有些出神儿。
“怎么,怎么不说话?”胤禩盯着她说。
“这里说话不是不方便嘛!”恪宁道。看了那边的神甫一眼。
“那我们出去好了。你又不信这些。”胤禩笑道。隔着衣袖搀恪宁起来。
他是八皇子,在南堂一样有的是人缘儿。便带着恪宁在这里四处乱逛。外面虽说雪停了,天上还是有些阴惨惨的。日头躲在云后面,只剩下一个昏黄的印子。恪宁在里面坐久了,猛然出来还是觉得北风直往衣裳里钻。她是有涵养惯了的,忍着不敢瑟缩。不过胤禩向来心细,连忙解开自己身上的银狐大氅,手一扬便帮她披在身上。
“你也是,这么金贵的人儿,出来就带一个车夫一个丫头。还穿成这样儿。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是了不得了!”他说着,倒有点嗔怪她的意思。
恪宁被他这么一说,没来由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下头,不自然偏头看看阿奇。阿奇见她看自己,会错了意,忙煞住脚步,不敢再跟着他们。
“如今这个风口浪尖的,你不在朝里,怎么还告病跑到这儿闲晃来了!”她问。
胤禩却不说话。抿着嘴向前走,脚步倒不由得有些急了。恪宁还得紧紧跟着他。走了那么几步,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住了等着恪宁。
“不知道怎么,这一时,只想偷得浮生半日闲了。一看见那宫门,心里难过的紧。”他淡淡说着。背后的深意,似乎也不想刻意避讳恪宁。他忽而又苦笑了一下:“到这时候,才说这些,或许你也不信。”
“你到底……”恪宁想问,又觉得该更慎重些,话到一半,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胤禩像是没听到。伸手来帮她把滑脱的锦带系紧些。他细长的手指无意蹭到她下颌,只那么些微的接触,恪宁心里忽然升起有一丝异样。他衣袖间有股淡雅的香气,刚才恪宁就闻到了,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种味道渐渐变得浓烈起来。
“你熏得什么香?这味道好新鲜!”恪宁说着,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受控制。变得纤柔而遥远。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个吧。”他一撩袍子,腰上系着一个精致的小荷包。他这么个动作,恪宁立刻觉的那味道更加浓重。果然是这荷包。
“不觉得这味道太浓了吗?”恪宁说着,身子有点向前飘。
“这个,好像叫做念奴娇。还挺别致的。”胤禩憨憨一笑。觉得自己带着这种闺中玩意儿,也的确有些好笑。
“我……”恪宁眨了几下眼睛,双腿好像有点支撑不了自己的重量,下意识的猛然抓住胤禩衣袖。接下来,意识似乎都变的模糊。只知道,他扶住了自己,慢慢就靠近了那个怀抱。恪宁的眼前都是那种飘渺的香气,朦胧而甜美。让她只想着在这样温暖柔情的怀抱里,就这样睡去。而他抱她的双手,也在逐渐用力,一点点摩挲着她的背,紧紧环住她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