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拉开身上的外袍一边,一手抓着袍沿,将萧骐略寒的身子也一起罩了进来。
他愣是一僵,瞪大了俊眸,回头表情错愕,“韵儿做什么?”
“天冷,瓦冷,风冷,故而……我也冷!”她一如此前的他一般,笑得很无辜。
“……”他皱眉一叹,伸出右手,自袍内将纤瘦的她环入怀中,拥得紧紧,左手拉拢袍口,“既然知道冷,为何还要上来讨苦吃!”
她收起竹笛,顺从的伸出双手拥住他的背,眯起眼睛,享受这份微寒中独有的温暖,暖入人心……
一句“北麒南麟”江湖笑称,他自碧霄翱龙势雷霆成了北麒,她自轻若凌波悠如鸿成了南麟,于这深不可测的武林里行走了多少年,对面那人便也跟着自己走了多少年。
无论有意无意,不可否认的,自己早已将这个未曾会面过的对手放在心里了……
“北麒,要说此前不曾想过来见你,那是假话呢……”
他利眼瞄见她收笛,移开视线,嘴角上扬,“为了什么?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怀里这个人,成名是在她一出陶谷的两年内。听闻在那段期间,她四处悠游,路遇不平,想打就打,想走就走,随心所欲至极!
之后能在武林扬名,完全是出于这个人的意料之外……
“呵呵……是哪,棋逢敌手难藏幸,将遇良才好用功……叶荆老儿跟我说,北麒南麟之所能列在一起,便是我打不过你,你也打不过我!听后,心里还是想跟你会会,奈何总无良机……”
萧骐听着,微微扬眉,看着灰暗的天空,明月随着初晨到来,渐渐没下。
苍茫碧霄,天意难测,无从琢磨……
总是将他俩阴差阳错的岔开,竟又在这种时候让两人相遇……
“想来也是。蠡园基业立千年不倒,如今更加兴盛,根本无需我再去闯什么名声,故从不涉及什么江湖争位,但碍于蠡园地位,武林大会骐还是会去几次。然而韵儿你行踪不定,随遇而安,从来就不参与武林大会,江湖争位你早在几年前也退出角逐……”他身子微动,让她靠得舒适一点,“茫茫皇朝地,一南一北间,山水相隔几万重。你我最后能兜在一起,合称麒麟,倒也算是一番命理注定。”
耳侧回响着他如暖玉一般的优美声色,她轻笑着,美色当前,却略略不安。
“我们打一架可好?”她清澈眸子里,金光闪烁。
“方才不就打过了?”他无辜的眼神,略带疑惑。
“那也算打?!”她一激动,退开他的怀抱。
“怎么不算!你出手了,我也出手了,如何不算?”
他扬着笑,扬着眉,长手又将她拢回怀里。
这么些天来,他俩已有一种共识,每晚子时他都会上她房里替她压制红龙吐信。但回到蠡园的这两天,她莫名其妙地开始拒绝,每天晚上都变着法子刁难他。
前天晚上她来了个空城计,跑去和剑儿一起窝,让他红着脸受着蠡园女眷的尖叫声,一路杀到了剑儿房里,把一脸苍白已经毒发的她揪回麒麟殿。
昨天晚上她设下了两个阵法,皆是闻所未闻的失传阵法,所幸都还是让人略为皱眉的困阵,不是什么有去无回的杀阵,但也让他再里面兜兜转转了一个时辰,回到房里时她早已在棉被里缩成一团,脸色发紫!
今天晚上反倒省事,她什么都没干,却直接拿着霜凤空凝等在回廊上,对他笑得清雅。可惜他沐浴之后一身睡袍,根本没带惊雷翱龙,她一阵气结就直接上拳脚功夫,他忧心红龙吐信便直躲不还,果不其然,没两刻钟就毒发了。
“……镖儿没说错……你真是个小气鬼……”寒风瑟瑟,带着水汽,她挫败的呢喃着,重新窝回他暖暖的身体上。
“同韵儿习医为救死扶伤一般,习武为强身健体,为锄强扶弱。而修为高低这般虚名,心若不在此,便莫要在意。”
他微微一笑,两手又稍稍拉拢下披在两人身上的外袍。
“……那此前你为何要在我面前收起两成功力?”
满口假仁假义假道德!还真当应砚竹不说,她便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