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惑_作者:夏阳白(434)

2018-02-28 夏阳白

  长歌一看这都算将就,那不知道什么才叫不将就了,朱六手脚勤快地将褥子铺到炕上才道:“小主子,鹤老也是一番苦心,大家伙跟着他有今日的基业也是非常不易的,小主子请多多体谅。”

  长歌忙点点头,朱六便道:“大家伙平日都是不许来往的,朱六也不敢经常来看望小主子,这是鹤老让送来的十两银子的本金,小主子请收好善用。”

  长歌立马开始计算自己与凤丫如果节约渡日,能不能用这十两银子过三个月,朱六见长歌发着呆,也不敢多留,便告辞了。

  凤丫收拾完炕,铺好被子,开始擦地抹桌子,却见桌上的银子是二十两,有几分惊奇地问:“那个朱六不是讲十两吗,怎么变成了二十两?”

  长歌立刻乐得开了花,那二十两如果节约一点,两个人应该可以熬过去了。

  长歌是得过且过的性格,凤丫却是杞人忧天的性格,第二日一大早,便起了个早。

  长歌还赖在暖和的炕上时,凤丫已经挑着一担高梁回来了,长歌一见便道:“凤丫,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凤丫有几分纳闷地道:“那个鹤老不是让我们卖酒渡日吗,买高梁回来自是做酒!”

  长歌立刻就跺了一下脚道:“凤丫你真是的,那二十两银子不乱花,可够我们过好久了,再说你会酿酒吗,不会酿怎么卖酒?”

  凤丫抓抓头,她可以杀人,可以隐忍,可以挨打挨骂挨饿,但还真不知道如何酿酒,于是长歌又道:“而且等你酿好酒,咱们也饿死了,去,赶紧去把高梁退了,买些白酒回来,再买些小坛子回来。”

  看着自信笃笃的长歌,凤丫有几分怀疑地去把高梁退了,买了一担白酒和十几个小坛子回来。

  长歌指挥凤丫将白酒装成一坛一坛的,然后又和凤丫打扮成两个村姑便将酒挑到街上,给酒取了个名叫“绿醅香”,凤丫听得怪怪的,不过她的学问少,心里虽也怀疑长歌的学问,但人家长歌好歹提起笔能写两字,不象她自己那名字也写不下来,便叫:“好酒咧,绿醅香,绿醅香!”

  大约名字有点怪怪的,所以一会还是吸引了几个人,其中一个问:“有没有开装的给偿偿。”

  长歌有点担忧地打开了一坛道:“这是我家私酝,只有相公才喝的,家道中落,才拿出来换银子的。”

  那人一偿便道:“真是好酒,不错,不错,来两坛。”

  长歌与凤丫的眼睛一起猛跳起来,没想到用兑了水的散装酒,居然有人夸好,当那人真买走了两坛,扔下七八十文铜子才知道不是在做梦。

  别人一看有人买了,也便都买了,不一会就卖得只剩一坛时,有一个人走过来要偿偿,偿了一口道:“什么绿醅香,不就是兑了水的老白干吗?”说完扔下酒坛子走了。

  两人面面相觑,这最后一个人真是神人呀,这本来就是兑了水的老白干呀,凤丫才一拍腿道:“是说刚开始那买酒的人有几分眼熟,分明就是半仙吗?”

  长歌一想真的是半仙,这半仙不就与自己合着伙骗了十来个人,长歌真没想到自己还真有这坑蒙拐骗的天分,这么容易就入巷了,怪说不得自己除了斗蛐蛐、赌钱,什么正经的事都学不会,原来这才是自己的正途。

  从此以后,长歌过上了卖酒的日子,那托今日是半仙,明天是大仙,本来有些心思做好生意,将来有机会向傅离炫耀一番的长歌,被半仙与大仙这两托弄得只能做这种不上档次的坑蒙拐骗生意,正应了所谓:男怕如错行,女怕嫁错郎。

  长歌是个没定力的人,一上贼船也就近墨者黑了,刚开始还觉得骗人有点于心不忍,慢慢地觉得骗人是一种心安理得的事,本以为骗多了,把大湾的人都骗完了,生意应该一落千丈,但大湾是大昭国在浔城最大的渡口,南来北往的人太多,许多来做生意北上的苍邪人以为这是大昭特产的酒,经过大湾时,难免要带上几坛过江;而大昭人又以为这是苍邪特产的酒,回大昭时又要买些带上,弄得长歌一时生意还比较火爆,常常整日忙碌得都没得歇的时候,长歌发愁,但凤丫却忙得心花怒放,每日都象冬天时一只忙碌的小蜜蜂。

  长歌的身子也日发沉重,只是冬天穿得厚笨看不出来,到底是一日不如一日灵活了,长歌见生意火爆,本想混三个月的她有了想法,租了间铺面,请了两个小厮与凤丫一起过,真正开始了当垆卖酒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