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离想这兑水的酒当然男女都会饮,摇摇头道:“这些人真是喜欢跟风,这种东西也能有市场,大约都是你们这帮人给惯的。”
杨翰林忙替那“绿醅香”进行辩解:“不是,王爷,不是,真的是好酒,清冽可口,甘甜美味,令人回味无穷呀。”
傅离看杨翰林那着急的样子,笑了一下便道:“杨翰林今日就是来给本王送酒的?”
杨翰林听了叹了口气道:“哎,儒王爷,不瞒您说,吏部怎么就查不出下官爱女的下落呀?下官,哎…哎…下官…”杨翰林说着老泪就流了下来,“下官就这么一个独女,当个宝一样,哎…”
傅离心里好笑,但面上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道:“吉人天相,丰祺应该不会有事的。”
杨翰林一擦眼泪道:“下官总觉得这事蹊巧得很,好端端怎么就被人劫走了,而刑部还查不出个所以然,下官认为这事弄不好跟平东王有关系。”
傅离忙道:“杨翰林此言差矣,皇弟与本王亲如手脚,怎么会做如此的事,杨翰林万万不可以搬弄是非。”傅离讲这句话可真是句老实话,那杨丰祺还真不是傅瑶所为,但杨翰林却不相信,忽想到自己的女儿已经不是傅离的结发妻子了,早知傅离有这一天,当初真不该纵容女儿与傅成霄的事,现在悔之也晚了,现在连女儿也弄丢,想巴结似乎都巴结不回来了,于是后面的酒喝得有也想没有滋味了。
见没有了趣味,傅离略坐一会便以有事为由打发了杨翰林,才对腊八道:“这个‘绿醅香’难道卖得挺好的吗?”
腊八摇摇头道:“听过名字,却不知道是好酒。”
傅离皱皱眉道:“奇怪的名字,明明是兑了水的酒,怎么杨翰林还敢拿来送人,让人查查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卖这种兑水的酒?居然还卖到了翰林府?”
腊八忙应了声“是”,正要退下去,傅离忽又吩咐道:“备车,本王去一趟平东王府。”
傅离来到明显比儒王府开阔得多的平东王府,平东王府就是当年的青王府改建的,傅宁坤因为宠爱傅瑶,所以回到建郢后就把原来的青王府赐给了傅瑶,一时恩宠甚隆,朝官几乎把门槛都砍断了。
傅瑶遇刺后,就再也没有起过榻,傅宁坤与宛兰风来看过几次,宫里的太医基本都在平东王府守着,只是一直不见起色,于是一时之间又冷清到门可罗雀!
还在路上,一骑飞过来在腊八耳边耳语了几句,没一会傅离就听腊八附到车边小声道:“王爷,昨日晚上清顺仪小产了。”
傅离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现在多少有点明白为什么傅宁坤与傅瑶都没有更多的子嗣了,想着那平东王府就到了。
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平东王府此时非常地冷清,府院明显比儒王府高大深远得多,傅离看了一眼,下了车慢慢地走了进去。
还没上完台阶就听有人冷笑道:“你一手安排的好戏,现在来看结局了?”
傅离看见那个整日里如仙子般的苏梨白,脸色苍白地站在台上,一件纯白的雪狐皮氅把她衬得更加象冷空气中的仙子,只是没有血色的脸,近看却有几分青白,所以更象一个冻僵的仙子。
傅离淡淡笑了一下,在他看来,苏梨白算得上是有些手段的女人,只是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朝代,苏梨白不管多么聪明,她只是一个女子,再有本事,也不能不依附在男人身上,也许是这个时代女性的悲哀,所以傅离也从没将她放在眼里。
到了正殿大门,傅离拎起袍角不紧不慢走沿着台阶走了上去,走到苏梨白面前才淡淡一笑道:“原来是弟妹呀!”
苏梨白看了傅离一眼,一直到现在她都很有些想不明白,这个傅离到底是命好,还是运气好,一个笨笨傻傻、怯怯懦懦的人,经历这样那样一番劫数后,却成了大昭帝国唯一的皇储。
傅离放下袍子做了个请的动作,苏梨白只得转过身往里面走,傅离走进傅瑶的寝殿,忍不住称赞一声:“好地方!”
苏梨白听了柔声道:“如果大伯喜欢,梨白与王爷让给大伯就是了。”那低婉的声音说不出地愁肠百结、楚楚动人,又十分地诚心诚意,傅离笑了一下道:“弟妹言重了,这是父皇赐给贤弟的,为兄可不敢造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