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我倒不知你还是个怜香惜玉的多情种子啊!”他冷笑道。
“孩儿已经答应过绝不伤她,不能言而无信。”厉无极平静地说道。“孩儿办事不力,原应受罚,可是这不干她的事,请师父放了她吧!”
“好吧!”华磊天看了他俩人一眼,重重哼了一声,厉声道:“你叫这个小贱人给我该远点!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厉无极听说,忙将犹楞在原地、惊魂未定的尹若雪推进内间里去。
“你睡你的吧!别再出声了。”他低声嘱咐,然后带上房门出去。
“无极,”华磊天危颤颤坐下,一语未完,便咳了起来。“我瞧我这病是好不了……
“义父,”厉无极忙倒了一杯茶奉上。“弟子明儿个一早再上山找赤獾去,就算放火烧了整座山也要找到。”
“罢了,生死有命,我也看开了。”华磊天格头苦笑。“此番离开射月峰,本就不抱希望,只是下山来跟你交代件事。
“义父……”
“最近我听说无方在江湖上闹得不像话,而且还打着咱们射月和雹宫的名号在外胡作非为,是不是?”厉无极没有答官。
“哼!”华磊天冷道。“我看这个草徒是急着想在江湖上立个名号,又因我将离天毒本,传给你而未传给他,所以心怀怨惠,也乐得到处替咱们树帮。我看你就替我清理门户了吧!省得你将来光要为了解决他惹下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就不得静心。”
“义父”厉无极惊道。“您要我去杀了无方?”
“废话,赤獾你捉不到,难道连他也杀不了吗?或者你是要我亲自动手?”他瞪眼说道。“我心中早已不认他做徒弟,况且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弄到‘离天毒本’不可。留下他早晚是个祸害。”
“可是眼前还是治义父的病要紧些。”厉无极只得推托着。“无方的事,徒儿会留心的。”
华磊天心知他八成是狠不下心杀害同门师弟,叹了一口气。
“反正我跟你说了,你还是趁早了结他吧,你也知道我的规矩,我调教出来的人,再怎么不济也不能死在外人手里。所以若他早一步叫别人给杀了,你也别来见我了。”
华磊天向来自负无比,一生只收了厉无极和任无方两个弟子。唯厉无极天资聪颖,无论武学或是医术造诣均高过任无方,华磊天心中自然也是将厉无极视为传人,几样独门绝学便只传了厉无极。任无方忿恨不平之余,便下山求去。
任无方初出江湖,一心想闯出点名堂,又知自己武功也称不上是高手之林,因此与人过招,使是尽是些阴毒伎俩,又兼之生性残忍,常以折磨人为乐,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已在江湖上闹个天翻地覆。
起初华磊天得知他在江湖上作恶的消息时,也没什么反应,一来是他为人本就正邪难言,只道徒儿在外杀人放火,也不干他的事。二来是年岁已老,少不得让宿疾缠身,哪有闲功夫理睬旁人的事。但时间一久,又听说任无方都是靠些不太光明的末微伎俩取胜,实在谈不上有什么真本事。便有人开始嘲笑起来,说他华磊天所教的也不过卑鄙手段罢了,哪里称得上是什么一派宗师,他自觉颜面受损,这才渐渐不乐起来。
师徒二人又谈了一会儿,厉无极便请华磊天上床休息。
他心里挂记着尹若雪,于是推门进去。只见尹若雪掩面吸泣,又不敢哭出声来,只得哽哽咽咽压低了声,一张俏脸胀得通红。
厉无极明白是师父行事无状,吓着了她,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轻轻抚了抚她的发,说道:“我义父脾气向来是这样的,你别放在心上。”尹若雪经那华磊天又是要杀又是辱骂的,心里万分委屈害怕。此时见厉无极神色温柔,再一见他脸上伤痕,想起他的好处,不由得心里一酸,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他心想义父素来行事怪诞,怕他一个不高兴会伤了若雪,便拍拍她的肩,说道:“我义父来了,明个儿我要去镇上买些东西,不如就顺便送你回去吧!”
尹若雪一听明天就走,一时也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呆了半响,才忽而问道:“那两只赤獾是你义父要用的吧!可是到现在还找不着,该怎么办呢?我瞧你义父凶得紧呢!他会不会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