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紧相贴,在激昂的缠绵过后,聆听彼此紊乱的呼息及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两人逐渐平缓过来,白初虹坐起身,拾起散落在榻间的外衫披上。
靠坐在榻里的聂紫纶见她低垂着眼,似有心事,他眉头一皱,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在想什么?”
白初虹垂着眼,不看他,一只手轻轻抚在腹间。
见她这般,聂紫纶心中一动,多少揣度出她的心思。
“王爷可有想过再纳侧室?”沉默许久,白初虹总算把梗在喉间的话吐出。
扶在她腰侧的铁臂蓦然收紧,聂紫纶沉下脸,冷嗓道:“是谁跟你胡嚼舌根?”
这种事还需要谁来嚼舌根吗?她苦笑,神情涩然地道:“王爷年纪不小了,却始终没有子嗣,再这样下去,浚王府后继无人。”
闻言,聂紫纶又将怀中人儿抱紧了些。
他知道,不能生育这件事,始终是她心底的一道坎,可他不在乎这些。
“妾身原本以为,换了个身躯,总该能怀上孩子,却不想……”
她咬了咬唇,眼底尽是难堪,越想越神伤,不禁红了眼眶。
见她伤心,他心中一紧,俯身吻了吻她的额角。
“莫要着急,要孩子这种事,向来就是急不得。”他柔声安抚。
“万一……妾身是说万一,一辈子都怀不上了,那岂不是害惨了王爷?”
“虹儿真傻,我若真想要孩子,那些女人早该怀上。”
“妾身知道王爷是真心疼我,可是我总不能仗恃着王爷的恩宠,害得浚王府没有传人。”她幽幽说道:“妾身不愿见王爷后悔,甚至是对我心生怨慰,倒不如早早让王爷再纳个合意的好姑娘,好替浚王府传宗接代。”
聂紫纶面色陡沉,将她扳向自己,严肃说道:“别把我当成简士昌,我不是他,永远也不会像他那样对你。”
他知道她心底的恐惧,知道她的隐忧,这一年来,她一直想要孩子,每每碰上月例那几日,她总会闷闷不乐,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歉意。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这些他全看在眼底,却不愿说破,只因怕伤了她的心。
“你听好了,我不要别人帮我生孩子,我只要你,白初虹,我这辈子就只要你帮我生下浚王府的世子。”
“那万一……”
“不会有万一。”他狂妄地截断她的话,随后吻住她,不让她再说那些言不由衷的傻话。
吻毕,她软酥酥地靠在他怀里,已经使不上力。
大手一下又一下轻抚过她的发,他不厌其烦地安抚着。
“傻虹儿,无论我们有没有孩子,我都只要你一个,浚王府还在的一日,便只有你这个主母。”
她自他胸前抬起脸,柔婉一笑。“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丧气话,往后妾身不会再犯傻了。”
“是我不够好,没能让你怀上孩子,我看,往后得加倍努力。”
温醇的嗓音方落,她已被他翻身压进榻里。
她软软娇笑,双手勾上他强壮的后颈,在他炽烈的吻中,喘出缠绵诱人的低吟……
御书房的西侧暖阁里,鎏金狻猊兽炉兀自飘香。
两道伟岸人影,一黑一红,端坐在金绸暖炕上,之间隔着一盘棋,黑白子错落于棋盘间。
聂紫纶一身红绸官袍,发如墨,面若白玉,指间的白子,一颗颗地下,未曾犹豫过。
对座的少年皇帝,一身玄黑色五常服,上头绣有五爪金龙,黑发束玉冠,宫灯映照下,五官渐脱稚气,英挺的轮廓越发俊美。
“堂兄的棋艺是越发精湛了。”白子一落,少年皇帝手中的黑子也紧追不舍。
老浚王与先皇是聂氏同胞兄弟,一路辅佐先皇,情谊亲厚。
可先皇走得早,正所谓人走茶凉,政局诡谲多变,当年太子尚小,由简太后与摄政王辅政,简太后为保自己的权势,重用外戚打压聂氏,因而种下了聂简两个氏族的心结。
“陛下的棋艺日益精进,假以时日,必定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聂紫纶长指落定,白棋封住了黑棋的活路,这一盘棋局胜负已定。
少年皇帝不以为意,指间把玩着黑子,长阵低垂,看似推敲着下一步,嘴上却说及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