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芜嫣便是要这么歪曲事实。
败坏弋栖月的名声,不仅仅要将她说得疯癫可怕,还要……让她和其他男人有染!
这样子,墨苍落才不会反反复复地疼惜她,而这个和墨苍落九分肖似的男人,也许也会放弃救她!
“然后呢。”
夜宸卿的声线很冷很冷。
时芜嫣咬着牙:“然后,妇人看见那个男人强行抱着弋栖月飞奔而走,随后便没有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随后,她垂下眼来,沉默了半晌,只是道:
“那男人的打扮,并不是苍流弟子的样子,因此,如今弋栖月应当是不在苍流了。”
“妇人所言句句属实,如今孩子已经被弋栖月杀死,妇人拖着身子过来,委实不过是为了……救下妇人的夫君……”
“妇人求求阁下了,请阁下发发善心,可怜可怜妇人,妇人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丈夫……”
“请阁下放了他,不要杀他……”
时芜嫣说着,梨花带雨。
她想,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
而夜宸卿如今清醒了一二,原本也不打算杀死墨苍落。
——如若他真的杀死墨苍落,陛下会怎样?
“阁下口口声声说自己中了毒,去寻陛下要解药,如今这毒呢?”夜宸卿淡淡道。
时芜嫣一愣,随后愣怔地看向一旁赶上前来的胥先生。
胥先生沉了一口气,忙道:
“今日下午,胥某和其他医者方才将解药配出来。”
夜宸卿并不放开墨苍落,却是冷冷道:
“只怕阁下去寻的并不是解药。”
而是陛下的血。
陛下中了焱毒落到他们手里,又有如何能力能给苍流的女主人下毒?
而这些人,却偏偏要将这件事算在陛下的头上。
然后……
去要陛下的血。
向一个方才中了焱毒,在肃冷的天气里被关押在高涯的人,索要她的血。
夜宸卿脚下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他恨这个叫墨苍落的男子,墨苍落,他不欢喜陛下的心意也便罢了,何必如此糟蹋?
墨苍落闷哼几声。
而那边,时芜嫣却是心疼地眼泪直流:
“阁下,求求阁下,不要……”
夜宸卿闻言,却是唇角一勾,向着时芜嫣一笑:
“好,那便不伤他。”
他的笑很美,可是时芜嫣看着,只觉得脊背发凉。
可是,她也看见,那边的那个男人,终于放开了自己的相公。
只是——
眨眼的功夫,那个男人手臂一扬!
只听‘唆——’的一声,一个尖利的东西破空而来,划破沉沉夜色!
随后,时芜嫣的身子猛地向后摇曳。
“呃唔……”
连一旁的丫鬟都没能架住她,时芜嫣身子一晃,跌在地面,好不凄惨。
夜宸卿却是施施然收回了手来:
“陛下要杀你,迟早她也会杀了你。”
“不过你既是要我放了他,我便成全你。”
时芜嫣奄奄一息,颤着手抚上自己的颈窝,只觉得什么东西狠狠地刺在那里。
生疼生疼的。
孰知,遥遥的,夜宸卿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一刀,是我替陛下给你的。”
“建议你们不要轻易取出来,刀尖乃是机关术所为,如若你们取出来,丢了性命,便休怪我没有提醒。”
“当然,如若此后,让我知道陛下在你们这里,她若是有半点差错,我便催动机关,然后灭你苍流满门。”
夜宸卿冷冷的话音落下,随后,他一拂袖子,便要转身而去。
时芜嫣身子一抖,咬着牙:“阁下……不肯信妇人?”
夜宸卿冷哼:“在下为何要信你?”
“在下所信,只陛下而已。”
时芜嫣身子猛颤:“可是……分明是她……”
“不论陛下是否伤了你,只要你伤过陛下分毫,在下便要替陛下讨回来。”夜宸卿的声音冷得如同一柄剑。
时芜嫣身子剧烈地颤抖着,随后,竟是眼睛一翻,整个人再度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