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昨日那个女子,苍流人皆知她怀着掌门的孩子,可是昨日你也瞧见了,她是孤身一人去杀朕的,朕怀疑,她极有可能是偷偷摸摸溜出来的。苍流掌门算计朕,将朕劫过去,却又迟迟不杀,世子以为是为何?”
耶律泽听着有些愣怔。
可昨日的场景,他也知道,也的确诧异过……
毕竟他当初参加了那场‘失败的婚礼’,知道那个女子是如今的苍流掌门夫人。
所以,他究竟当不当相信弋栖月?!
孰知弋栖月看着他这犹豫的样子只是一笑:
“罢了,朕也只是说说自己的猜测罢了,此间因由,如今谁能讲得清楚。”
“反正如今朕落在世子手里,全凭世子信与不信了。”
语罢她只是笑了笑。
耶律泽转过眼来看着她,眸子里光华一闪。
他的立场是如何的呢?
如果他完全为父亲着想,大概应该把弋栖月交给父皇,让父皇处置。
但是,父皇真的可以让他完全信赖、依靠吗?
耶律泽的心头有一根刺。
——父皇的近臣。
这次父皇参加五派的舞剑大会,也是那近臣劝的,而耶律泽派人一查,发现那近臣的身份和弋栖月所说的几乎没有差异,基本认定那近臣并不是北幽的奸细。
所以这个人是从何而来?
这次舞剑大会,极有可能是他所为……
就像如今朝堂上,很多人的矛头直指那个人。
可是父皇依旧护那近臣,护得很紧。
耶律泽念及此,颦起眉头。
——不成,他不能让弋栖月落到父皇手里,不能让她‘顶上罪名’而死!
他要让那个近臣死!
“别这么讲,陛下肯留着那块儿玉,肯让泽来救陛下,我们怎么说都算是朋友,不是么?”耶律泽转过眼去,勾起唇角。
见弋栖月没个动静,他也倒是自己方才那番话太过直接,也许伤人,犹豫了一下,又道:
“陛下也知道,泽如今也隐瞒了陛下在这里的事情。”
“陛下便先安心养好身子,剩下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弋栖月方才抬起垂下的眼,点了点头:“好。”
第一卷 171 她的宸卿才不是绣花枕头
但弋栖月早已没有那般天真了。
她很清楚,耶律泽表面上对她温和,并不代表他心里真的消除了对她的疑心,而她如果想要在这里生存下来,活着回到北幽,必须要得到耶律泽的信任。
或者,即便没有信任,也要让他意识到,放她回去,于他有利,从而心甘情愿地将她放回去。
这日下午,弋栖月坐在床榻上,抱着个暖手炉。
分明只是秋日而已,她却觉得格外寒凉。
好在这里的人待她格外客气,弋栖月觉得冷,耶律泽便给她将屋子里的点了香,随后还给她找来了一个暖手炉。
弋栖月正抱着手炉算计着事情,想着——
南皇遇刺的确是她所为,她应当再小心些才是,以免被耶律泽瞧出端倪……
‘吱呀——’
一声,门却突然开了。
弋栖月一愣,‘当啷’一声,手中的手炉便落了地。
她却也顾不得捡,只是抬眼看着门外。
一个一袭碧色衣衫的女子立在门外,眉眼很是清秀,可是看向她的目光却是高深莫测。
弋栖月心里略略一慌,只怕这女子是什么关键人物,孰知这女子只是转过身去,对着一旁小心翼翼低首的女子冷声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带个路都能带错。”
语罢,瞧也不再瞧弋栖月一眼,那女子一挥袖,转身便走了。
‘砰——’的一声,门板也撞合在了一起。
弋栖月咬住半边唇角,却只听着门外一个声音很微弱:
“婢子疏忽,请侧妃娘娘恕罪……”
侧妃?
弋栖月一愣,脑海里回忆着那碧衣女子的样貌。
挺年轻的。
是耶律泽的侧妃,还是南皇耶律拡的侧妃?
弋栖月算计了一下,随后否定了后者。
——从表面上讲,耶律拡可是天下皆知的、一等一的痴情男儿,承诺终其一生只要一个妻子,除此之外,不娶不纳。因此他要是光明正大地纳侧妃,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