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有些不解,看向顾雪衣,难道他昏迷的这些日子,主人在担心他?
“先生莫要玩笑,雪衣来清和院,只是想同先生探讨棋艺。”
楚蘅腹诽道,她可没看到他来探讨棋艺,倒是往这屋子里钻的时间比较多。
她给了西月岐芳一个眼神,意思是千万不要放温阳回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西月岐芳有些好笑,这丫头,脑袋里不知又在想什么。
“既然醒了,吃完最后两幅药,我便让他回去吧。”
楚蘅真是恨铁不成钢,算了,不想管你了。
顾雪衣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到了晚上,楚蘅坐在台阶前生闷气,却遇到走出房门的温阳。
“阿蘅姐姐,多谢你照顾我。”
楚蘅心里生气,不想理他,便坐远了些。
“你也不喜欢我么,当日姐姐为我煮粥疗伤,我以为姐姐不会嫌弃我。”
楚蘅一惊:“原来当时你醒着!”
那天夜里,他虽然烧得糊涂了,可迷蒙之间却看清了照顾他的人的脸。
温阳耷拉着脑袋,活像一只犯了错的小动物。
楚蘅终究是狠不下心,便摸了摸他的头,温言道:“我没有嫌弃你,我只不过是在生自己的气。”
温阳有什么错,她怎么能迁怒于人,她就是气先生那副不争的样子。
“你叫我阿蘅就好了,我问你,为何主人一夕之间对你的态度判若两人,你可是做了什么事?”
“没…没有…”
他支支吾吾,楚蘅更觉得有问题:“快说,不然我就不理你。”
温阳想起对主人的承诺,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
“看来我们根本不是朋友,你以后不要找我说话了。”
楚蘅站起身,佯装要走,手却被人拉住。
楚蘅狡黠一笑,我就知道。
温阳避开关键,捡了些无关紧要的来说:“之前主人误会我偷了玉佩,说是为了补偿我。”
顾雪衣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温阳被她看得心虚:“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楚蘅叹口气,这个死心眼儿,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是不可能了。
“好吧,我相信你。”
听她如此说,温阳顿时眉开眼笑:“阿蘅,你真好。”
楚蘅拍掉他的手,她怎么老是遇到些自来熟的家伙,你们都没有防备心的吗。
温阳还在傻笑,楚蘅又问道:“既然我们是朋友,那就说一说你的事吧。”
“?”
楚蘅耐着性子道:“就是你来自哪里,可有父母亲人,为何会被卖身为奴。”
温阳失落的摇摇头:“他们说我被卖入府中时,脑子被撞坏了,所以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一开始卖掉我的人就是这样叫我的。”
也真是可怜,不过有些事,还是要搞清楚。
“我问你,你觉得主人怎么样?”
怎么突然又问这个。
见他不答话,楚蘅试探道:“他之前对你那么凶,你应该讨厌他吧。”
“可他现在对我不凶。”
不仅不凶,还有些好,偶尔高兴的时候还会赏他糕点吃。
温阳道:“主人不发脾气的时候,我觉得很好。”
“他那样打你,换做是我,早就恨死他了。”
温阳低声道:“起先,我也是有些怨怼的,可是后来……”
大抵是见过他另一面,想来他恐怕也是可怜之人,想到这些,温阳的心竟柔软起来,现在对他既无怨恨也不憎恶。
“你可真不争气,有奶便是娘。”
温阳呵呵傻笑,楚蘅也不好再多言。
三日后,温阳身体大好,她再想阻拦也是无用,于是温阳被带回了花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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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阳跟着朱管家一路穿过走廊,往花鸟院去。
走到芙蓉苑,朱总管突然驻足。
天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芙蓉花开,雨色仿佛染上胭脂一般,好似个含羞带怯的美人。
温阳却看不懂这些,见他停下,自己也停了下来。
“已入梅雨时节,这个时候主上身体多有不适。你既得了主人眷顾,照看时便更要用心,尤其是夜间,万不可以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