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狡辩吗?你昨晚一直待在顺年殿里,你敢说你们什么都没发生吗?”
啪······殿内瞬间安静了,晏灼失望而痛心地看着他,强忍着流泪,却是早已泪流满面。
她红着眼眶,却强自坚强地道:“不许你污蔑我!”
陈钰抬手摸了摸麻木的半边脸,神情变得冷厉,道:“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说完扬手就要打她,晏灼害怕地下意识就闭上眼睛,那一巴掌却没有落下来。不舍,终究是不舍得,他不得不承认,即使到了这一刻,他仍然不想伤害她。可是不甘,怎么能甘心呢?自己千方百计得到的人,自己放在心上爱护的人,却背叛了自己。
晏灼慢慢睁开眼睛,却见那只手一直高高地抬着,她不禁后退一步。见陈钰看着自己,满眼痛苦之色,她的心也跟着疼。
陈钰回过神来,他收了手,道:“不打你,是不想你脏了我的手。”
晏灼脸色白了白。
“你以为父王的妃子就是那么好做的吗?想想我母亲,许氏,都被宠幸过,结果哪个有好下场?”
到了这地步,陈钰仍然认为自己与陈王的关系不洁,她也无力辩解,只能任由着他说下去。
“如果让父王知道了你我的关系,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你的欺君知罪。”
晏灼大骇,“你要干什么?”
“我要让你也体会一下我的痛苦,让你感受一下从云端跌落深崖的感觉,。”
“你要告诉大王我们的关系?”晏灼只觉得有些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似乎并不害怕两人的关系被别人知道。他不是要娶慕容湄吗?就不怕慕容湄知道了,不肯嫁给他吗?
“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不会这么蠢告诉父王那个人是我。”
晏灼脸色瞬间失了血色,苍白一片。
“只要让他相信你不是清白的,你就必死无疑。”
陈钰看到她脸色一寸寸变得灰败,心中有了报复的快感。
“你太过分了!”晏灼既惊且怒。
这才是真实的陈钰吧,没有一点情意,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为了目的可以不惜一切,就算以前两人的关系多么亲密,一旦被他怀疑,就立刻翻脸无情。这样的陈钰让她害怕,让她怯惧。
“对于你而言,我究竟算什么?”晏灼湿着眼眶问道。
“女人,不过是消遣之物,你说你算什么?”
“只是我没想到,你不过是表面上的冰清玉洁,淡逸如云,其实骨子里则是乱伦背德,放荡不堪,先对我投怀送抱,又勾引我父王。我真不明白那魏梓康,陈适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人。”
“你住口······”晏灼嘶喊着,扑过去打陈钰,却被陈钰制住双手,然后被猛地甩到墙上,虽然是后背撞着墙,晏灼还是感到腹中的震荡,她连忙一手扶住小腹,一手撑着墙,慢慢地跪倒在地上,再不敢动了。
“我更不明白的是,你已经失了清白之身,父王怎会宠幸你的?想必是你的手段了得,我还未见识过。”
晏灼低垂着头,散落的发遮住了她此刻痛苦不堪的神色,手紧紧抓住衣襟,强忍着他的刻薄的话带给自己的心痛。
“可惜呀可惜!你的手段我领略不到了。我最讨厌碰别人碰过的东西。”
陈钰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晏灼,到这个时候,你还要装可怜来博取我的怜惜,休想!
下一刻,转身离开。
终于,殿内安静了,可是心痛并未停止,那一字一句绝情的话语轮番轰炸着她的心,只觉如炙烤般难受。等到小腹安定了,她才慢慢站了起来。刚刚本来极力压抑满眼的泪,此刻竟然干干的。
她拖着脚,一步一步走出殿门,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到温暖的阳光下,可是她的心只觉得阵阵阴冷。抬眼望着明政宫这复道飞虹,高阁阙楼,矗立于天地之间,遮云盖日,上坐执掌一国之主,尊贵非常,晏灼却是渺渺一粒沙尘;但看雪肤盐肌,红衣绿裳,穿梭于宫室殿阁之间,暖殿香袖,上坐宠冠六宫之妃,尽态极妍,晏灼却是茕然一身孤女。
未嫁云英,却身怀有孕,退路已断,前途茫茫,孤立无援。
几天后,陈王在朝会上为陈钰和慕容湄赐婚,宫中的人都开始忙碌了。慕容湄自从来到南平,一直住在宫里,出嫁自然也从宫里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