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查
门被轻轻地关上,晏灼放在被子里的手拿了出来,摊开掌心,里面是一抹干枯的草药,晏灼在看到那草药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正是因为这一点点的草药,晏灼才能闻到陈钰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药草香,她将草药放在鼻子尖闻了闻,眼泪立刻哗啦地流了下来,父亲慈爱的面容仿若出现在了眼前,晏灼一声一声地叫着“父亲”,凄哀婉转。
第二日,陈钰上朝前照例来到晏灼的寝殿,此时晏灼很难得的仍然在睡觉,陈钰以为她是真的病了,看着紧闭的门扉,最后挨着门说道:“燕燕,你好好休息,我要进宫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里面没有回答,陈钰临走前便嘱咐侍从请医官来给晏灼看看。
听着一跌声恭送的声音,晏灼睁开了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显然一夜未眠。摊开握了一夜的拳头,手里仍然抓着那抹干草药,晏灼看着它,出了一会儿神。
洗漱之后,侍从禀报说医官来了,晏灼却淡淡地说道:“不必探脉了,我自己去配几服药就行了。”
晏灼算着陈钰回来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于是便独自出门了。
一路沿着大街,边走边问,终于到了大将军府邸。
霍琪本来是太子侍读,太子殁后,他便跟着陈王身边担任一名侍中,晏灼今日来时,竟正巧遇到刚刚从宫里回来的他。
霍琪见到晏灼也显然愣住了,还未说话,晏灼便先开口了,样子有些急迫道:“霍公子,晏灼有一事相求。”
霍琪见晏灼神色诚恳,不禁问道:“什么事情?”
“你能不能从廷狱帮我查一个人?”
霍琪微微皱眉,晏灼是不可能跟廷狱有联系的,那么就是因为陈钰了。
“不行!”霍琪断然拒绝道。
晏灼呼吸一滞,她万没想到霍琪拒绝得这么干脆。
“凡是跟陈钰有关的,我都不想掺和。”
晏灼闻言,说道:“和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
晏灼点头。
“你有事找陈钰帮忙不是更好吗?他可是王子殿下,办什么事情都比我更方便。”
晏灼微微失落,道:“若是他能帮我,我又怎么会来劳烦你呢?”
霍琪见晏灼神情不像是作假,不禁问道:“你和陈钰,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晏灼默然。
霍琪看着晏灼,她给自己的印象一直都是从容有度,温婉可亲的,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晏灼露出孤寂颓败的神色,他心中一动,问道:“你让我帮你查谁?”
“我父亲。”
霍琪诧异地看着晏灼,晏灼面露苦涩,道:“我前些日子接到父亲的来信,说他被当做魏国的细作关押在了廷狱,我想请你帮我查清楚,他是不是在廷狱里。”
霍琪看着晏灼半晌,方领悟似的说道:“我明白了,你接近陈钰是为了救你父亲?”
晏灼微微迟疑地点头。
霍琪大概也猜出了些什么,于是道:“好吧,你等我的消息,最快三天,但是我怎么给你消息?”
晏灼想了想,说道:“就三天,三天以后,我来找你。”
晏灼说完,并未多留就立刻告辞了。
☆、冬衣
回到广云殿,陈钰还未回来,晏灼在榻上坐下沉思,然后又拿出了那干枯的草药,神色哀痛。
不知过了多久,侍女在外面禀报陈钰回来了,晏灼才慌忙将草药收了起来,又擦了擦脸上的泪,她本来就不好施粉黛,因此现在也就是眼睛红了些,别的就没有什么异样了。
果然,陈钰一见面就注意到了她的眼睛,晏灼解释道:“昨晚身体不适,没有休息好。”
提起昨晚,两人神色都有些窘迫,陈钰亲昵地拥住晏灼的肩,和她走进了宴厅。
晏灼焦急地等待了三天,终于找了机会溜出门去,来到大将军府邸,霍琪已经等着了。
“霍公子,你查出来了吗?”晏灼的心情有些忐忑,她不知道究竟是听到父亲在里面会让她安心一些,还是不在里面让她安心一些。
霍琪的神色难得的凝重,他看着晏灼苍白的脸色,说道:“廷狱里面没有你父亲。”
晏灼的神色先是一松然后又慢慢显出担忧之色,最后不确定地问道:“你查清楚了吗?会不会漏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