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只觉胸前的气息一滞,此时的皇帝竟和先帝一模一样,她最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皇帝跪安拜别后,孝庄叫来子静,道,“你去吩咐太医院,让他们尽全力医治恪妃!无论如何,恪妃不能死……不能死!”
正当皇帝在慈宁宫时,荣贵人到了钟粹宫,向立在门口的纯风道,“我来看望恪妃娘娘,看看娘娘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纯风心中一阵怀疑,荣贵人向来是温僖贵妃和太后的人,这个时候充什么好人,但是表面上又不能太过明显,于是恭敬地让荣贵人进了钟粹宫。
荣贵人屏退了身后跟着的纯风和芙蓉,独自走入凝花阁,她望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完颜霏,淡淡地一笑,低声道,“娘娘,真是对不住了,宫里的人都是自私的,我若想活,您就不能活。”
荣贵人身上并未带任何东西,她深知,完颜霏怕的并不是别物,而是皇帝的变心。
荣贵人坐在床边,故意凑到完颜霏耳畔道,“妹妹,听说还是不仅撕了那张莫失莫忘的纸,还摔了你们一起去五台山时,你送他的玉?皇上真是太绝情了!不过现在皇上对舒妃真是极好!简直将舒妃宠上了天,皇上为舒妃亲自出宫买了永结同心的玉佩!还说会日日陪着她呢!现在我们都见不到皇上啊!而且啊…”
荣贵人未讲完,已听到昏迷的完颜霏传来一阵阵闷闷的咳声,荣贵人急忙闪开身子,完颜霏嘴角淌出一抹鲜血,顺着脸颊打湿了枕头。
皇帝到钟粹宫时,荣贵人已离开,他怀着期许地走入暖阁,却见完颜霏嘴角的鲜血已打湿了床帏,皇帝心中一惊,慌忙大吼道,“纯风!霏儿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看着!”
纯风冲进暖阁见状,也不知是何情况,慌忙跑出钟粹宫去去请太医。
“玄烨…”完颜霏眼见淌出两滴泪,却仍旧未能苏醒,皇帝冲到她的身边,安抚道,“是我,是我…”
“为什么…”完颜霏的质问一时让皇帝不知所措,“你好狠心…”完颜霏断断续续地说出后半句话。
“霏儿,之前是朕错了,对不起…”皇帝的话似乎让完颜霏平静了些许,完颜霏复又如呓语一般地说道,“合心玉…”
皇帝仿佛明白了完颜霏心中所想,他冲出钟粹宫直奔御花园中的御湖边,他就是在这里亲手打碎了合心玉,他跪倒在地上,用手一点一点仔细摸索着地上的碎片。
常安跟在皇帝身后,不禁眼眶一酸,此时的皇帝,看上去竟是那么无助,“若是长姐知道他这样,一定会原谅他的吧?”常安默默地想着。
皇帝失望地看着手中玉佩的碎片,几番拼凑却都不能拼齐,始终少了一块,他不知道,那一块就在完颜霏手里。皇帝不肯离去,执着地在原地找着,直至天渐渐黑去,他才不得已回了钟粹宫。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皆聚齐在钟粹宫,包括从宫外请来的三位德高望重的大夫。皇帝坐在凝花阁里听着他们一人一人地来回话。
“回皇上,恪妃娘娘的病实在太重,而且拖延太久…恕臣等也无良方…”
“皇上,恪妃的病乃是郁气积压所致,导致肺部生疾,老臣实在无奈何也!”
皇帝心痛地望着完颜霏,她竟病到如此境地,自己却是才知道,皇帝怒吼,“平日里都说医术高超!怎么到关键时候一个个都无能为力了!”
“皇上恕罪啊!恪妃的病若是没被拖延,兴许就有办法,当时是皇上您亲自下令,一律不许为钟粹宫看病的啊!如今已成此态……”
“你住口!”皇帝狠狠踹在那回话的太医身上,皇帝用手狠狠捶向了身后的墙壁,已经不知到底该怎么做。
“皇上!”常安的声音忽然大破了暖阁内一片寂静,皇帝抬眼望了望常安,常安才复又笑着说道,“皇上!臣弟想到一人,一定可以医治好长姐的病!”
皇帝猛然来了精神,急问道,“快说!是谁!”
常安望了望跪在众太医中的常平,两人肯定得点了点头,常安才向皇帝字字肯定地说道,“是臣弟的,额娘!”
☆、入骨相思知不知
此时的完颜家族已成为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府邸牌匾乃是当今皇帝御笔手书,凡是登门拜访完颜府的客人,都要先对牌匾行三跪九拜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