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见劝不动,立刻道,“公主,我陪你一起去!”
呼延翎月突然一笑,“小丫头,武功都不会,去扯我后腿不成?”她摸摸丫鬟的头,“好了,在这等我回来。”
便传令开了城门就带了三百人马追残兵而去。
丫鬟从来没有这样悔恨过,自己不会武功。
等到聂渊终于想起来瑞王必会来攻城时,呼延翎月的战报已经到了他桌前。言修领命去助公主一臂之力时,得到丫鬟抽抽噎噎的回答。
“公主怎么会不知穷寇莫追之理?”他皱眉道。
丫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公主被内奸所害,早就身受重伤,此去必定凶多吉少!求将军救救公主!”说着就给言修跪了下来。
“内奸,重伤!”言修顿时明白公主所作所为,不禁对昭和公主产生浓重的敬畏之心,就算是男子,也做不到这一步。公主,实在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姑娘放心,言修定会寻回公主!”
此时的丫鬟仿佛抓住了一块浮木,紧紧不愿放开,“芷兰谢过将军!”她此刻不知道,言的确找回了公主,却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公主。
☆、88.昭和
言修找回来的一堆破碎的衣物和连血带筋的皮肉,他去的时候,恶战已散。抓住了一个小兵反复拷问,才得知,那白色锡金优昙花一样的女子终于像优昙花一样,只绽放了一刻,就极快地谢去了。
听闻昭和公主路遇伏兵,以一敌十,以一敌百,被逼到了这处山崖。终于体力不知,陷于敌手,公主不堪受辱,毅然跳崖。
这处山崖不高,也不陡峭,但之所以人迹罕至,是因为有老虎。跳崖的公主就算没死,以她当时身受重伤,也敌不过老虎。
芝兰捧着残缺不堪的头颅半晌,才失神道,“是公主,公主的最里面的一颗牙牙痛,还是我亲手拔的!公主!”她抱着那可分不清面目,满是虎印的头颅失声痛哭。
言修皱眉,“姑娘是否看仔细了,最里面的一颗牙并无损伤!”
芷兰狠狠白了言修一眼,“就是因为拔错了旁边那颗好牙,被公主骂了一顿,我才记得这么清楚!”
言修沉默一会儿,“姑娘,风寒,把公主请回去吧。”
芷兰默默点头,将碎骨拥在怀里,染了满身满脸的血腥也不在乎。像失了灵魂的木偶漠然跟在言修身后。
偌大的公主府挂上了洁白的白纱,芷兰望着这层层叠叠的白纱想起当日红锻妖娆的场景。
“芷兰,我就要嫁他了!真像做梦一样!”那是她第一次在公主脸上见到像少女一样快活的样子,淡妆红唇,像一株正要开放的优昙花。
她在一旁笑道,“公主,这不是做梦,我的公主,你就要有驸马了。”她深深看着公主,被大红罗帕盖住的公主,眼底是她自己自己都心惊的深情。
“芷兰。”大红凤冠撒了一地,她从来没见公主哭过,这一次,见识到了。她好恨那个叫孟淮潜的男子!
“芷兰,他不信我!”
为什么一定要那男人信你呢?她一直相信公主,至死不渝。
“芷兰,皇兄死了,我们去寺里给皇兄祈福吧。”
好,就她和公主,三年的与世无争,三年的平淡喜乐……孟淮潜!如若不是他干出那样没脸没皮的事!公主怎么会下山,搅入这场是非,丢了性命!
“芷兰姑娘,节哀。”平淡冷寂的声音,竟然是皇储亲自到来,皇储一身白色丧服,越发显得凄清寂冷。他的右眼被一只白色的眼罩罩住,左眼蓝凌凌的,冷飕飕地盯着红漆棺木。
“殿下!”皇储殿下生擒云南王,走火入魔,谁人不知,如今竟然亲自过来。可就算尊贵如皇储的楚玄澹亲自过来又如何?公主终究是无法回来!
芷兰悠悠跪下,“谢皇储殿下。”
聂渊径直上去上香,蓝色的眼底不知在想些什么。“公主?姑姑……”曾记起,女子大红嫁衣,优昙花开,笑容明媚,“那本宫的终身大事算不算?”
白袍锡金软甲,英姿勃发,“我看你们谁敢动!乱臣贼子!”
……
聂旭红着眼睛上来上香,他视公主为偶像,如今公主战死沙场,他既心疼又释然。战死沙场,是每一个军人最光荣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