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聪明的女子向来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什么样的男人才适合自己。陆从致相当聪慧,而冉阳纵容她的性子,这比金山或银山重于一切。
因此她嘴里一直拒绝,但行动上并没有做狠做绝,最多是规劝。原因也是这样的男人着实难得,怕再也寻不到第二人明知她任性胡闹,仍是不放手。
关于她总爱将自己嫁掉这点让冉阳很是生气。只是这一回与易家北上娶妻,是由她母亲定下姻缘,而这回婚事尚没有敲定。
他总会有办法阻止的。
她上次嫁掉的是齐家五姑娘齐五。
这回她想嫁掉的是无类社的苏家姑娘。
而他,要娶的人是陆从致。
是陆从致。
无类社的客厅内,堆满天青庄送来的聘礼,俗气的红色潜没了清雅的客厅。天青庄的沈总管拱手与陆先生行了礼,说:“这是庄主的庚帖,盼陆先生收下。”
说罢,呈上以红纸束裹的贴子。
陆先儒淡了沈总管一眼,端起茶碗,细细地品尝。
今日的茶不知是哪名弟子冲泡的,这般好茶竟能泡出劣质的味道。他眉头一皱,也不知这几日喝惯了从致沏的好茶,竟对茶也开始挑剔了。
人哪,一但尝过好东西的,就会嫌弃普通的。
真是一个恶劣的坏毛病。
咽下嘴里那一小口“劣”茶水,陆先儒搁下茶碗,回道:“沈总管说笑了。这庚帖怎能说收下就收下呢!”
一收下便等于应了这门婚事。
“陆某向来让家中女子决定自己的婚事。毕竟是与她一生相守之人,若相看两厌,那就没意思了。庚帖请沈总管先收着,待陆某询问过孙女的意思再回复。”
天青庄的庄主,他若没有记错,不就是自家的义孙女:苏郁青。
郁青娶苏郁青?
哼!
竟玩起自己娶自己的把戏。他的这两名孙女心太野,胆子也太大了。简直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他人老,可心不瞎。
不论出于何种因由,会让她俩女子成亲才有鬼呢!
陆先行推搪之词相当明显。
沈总管脸有难色,只得收回庚帖。他是知根底之人,庄主是女子,她娶亲,不过是一场戏。
虽然不知她为何匆忙安排这一场婚宴,但这不过是走过场。
陆先生不该为难自己才是呀!
他决定先与郁青取得联络,将事情顺一顺,理一理,再作行动。留下一室聘礼,沈总管率先告辞。
照水居的院前,一盘棋局正在更新。
执黑子的是一名暗青春衫青年,对手是一名白发白胡子的老人。两人正撕杀正欢,而一旁的茶桌前,陆从致垂首沏茶,茶香飘散于院前。
她轻恼地瞪了白发老人缺先生一眼。
在无类社就算是陆先儒也以缺先生为尊,她身为小辈又怎能扫他老人家下棋的兴致。要怪只能怪冉阳。
冉剑客每日不请自来,一来二回,连丫环都不见怪了。
这日,她在院前喝茶,他一入门,背后竟跟着甚至出现的缺先生。
冉阳一坐下,便要茶。
缺先生跟着坐下,也要了一杯。
两人只当她是茶师,自顾自地聊起来。不知因何聊起了棋,缺先生命人端来棋盘,两人就着暖阳及茶香下棋。
陆从致目光时而飘向两人,前两局两人各赢一局,这第三局却陷入僵局,谁也不让谁。这局尚能出奇制胜,只是她不点出。
缺先生搔了搔一头白发,眉目皱起,不知下一步该如何。他忽地出声问:“闺女呀,你来瞧瞧?可有办法。”
陆从致应声,行近一看。“办法是有的。”
“哦!赶紧说来听听。”缺先生一脸兴奋地催促道。
一旁的冉阳出声打断:“观棋不语真君子。先生又怎能请旁人插手?”
在梅院半载,偶尔叶当家前来,两人下棋,他在一旁观看。虽知陆从致琴棋书画皆精,料不到棋艺为首。
与她对弈,赢得把握不大。
从致应声:“冉爷忘了小女是小女子,可不是什么真君子呀!”
“对。我陆家是好闺女。哈哈……”缺先生赶紧附和。
“只是我帮了先生。有何好处呀?”陆从致不急于下棋,或许说用心并不在棋盘上。她话一出,令冉阳抬首看着她。
缺先生反问你要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