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像齐五这样独立坚强,与他较劲,与他平起平坐,还敢给他使绊子的女子。
从小母亲的委屈,母亲的忍耐,母亲抑郁……他都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而他发誓,他的妻,只有一人。
他绝不会成为像他父亲那样无情的丈夫。
“哈哈……易河,就是你害死了千娘子,我可怜的妹妹。我就拿你妻子来抵。现在你终于能为她而哭了!哈哈……”
闻言,易河一脚踩上他的肩,斥道:“我的妻在哪?”
“我本将她关在湘湖旁的草庐。刚才一瞧,人不见。哈哈……易河你这无情无义之人,上苍会让你有情人终成眷属吗?哈哈……你的易夫人或许已经跟相好跑了!”
不等易河出手,刚踏入门的万名一把扣住他的喉咙,说:“爷,我先关起他。”
寒仲秋接着说:“我先去湘湖查看。”
说罢,三人退下。
书房内,只有易河一人。
齐五呀你有相好吗?
做了我的妻子,还念着与人跑了?
易河自是不信。
傍晚时分,寒仲秋归来时,带回一只绣着祥云的平履,正是易夫人寻常最爱穿的蓝色平履,莫说是侍候跟前的陈帛认出,便是易河对它也有印象。
这……
他身子一晃,差点昏倒,强撑着最后一点意志问:“在哪找到的?”
寒仲秋猜疑一会,答:“在湘湖岸边,恐怕夫人凶——”
闻言,易河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第40章 第四十章
“呜嗯……”
抽泣声不大,却如泣如诉,令人闻之伤感。
文绘楼二层雅室内,一道灰青的身影立于窗前,纤细的双肩微抖,她双手抓紧窗棂,骨节发白,极力忍耐。
只是忽闻好友遇难的消息,便是再坚强的女子也难免心伤。
从致呀!
她不相信如此聪明的好友嫁入易家仅一月便玉埋他乡。
只是消息自西府散播,至全国,上下皆知。
她不过是十七之年,最是青春年华,性子偶恶,着实是个寂寞人。是她错了,当初就不该由着她,任她不听流言嫁给克妻的易河。
闻得易家北上娶妻,自己心下忽地不安。没料到自己的不安到最后竟成事实。从致呀从致……
豆大的泪珠又坠,打落窗台化作水雾。
桌前的男子望着她笔挺又绷紧的后背,想安慰也无语。
陆从致和叶质言两女子的友谊旁人是无法相像。她俩偶尔像姐妹,偶尔像母女,偶尔像朋友,偶尔又像亲人……
陆从致在异乡离奇去世。
叶质言又怎会不伤怀,她站在窗前已半昼,只是默默地流泪。偶闻得抽泣声,也是极力忍耐,仿佛那悲痛已渗入心肺。
悲痛易伤身。
温若不舍,起身靠近,柔声劝道:“好了。从致也不愿见你的眼泪。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莫再伤怀了!”
叶质言一咬牙。“不行。我不相信。我要去西府瞧瞧,从致绝不可能这般轻易死掉,像她这般的小恶女肯定能遗臭百年。”
说罢,一转身,却被一旁的青年从后搂住。
“作什么?”叶当家斥道。自从答应了两人的婚事,他便时有越礼之举。真是给一分颜色,便想开染房了。
这生意人。
那男人将头搁于她的颈窝,享受着片刻的温柔。他提醒道:“再半月,你我便成亲了。”此时南下不妥。
“那又如何?”
她的好友先是一个失踪,现又死了一个,她哪有心情谈什么成亲啊!叶质言推开温若,红肿的双眼瞪着未来夫婿。
知她正伤心,但话语着实伤人。
他盼着与她成亲,已多少年头了。这女子就爱折磨他。
竟然说那又如何?!
“阿质别说任性话。两家长辈都急切地等着你我的婚宴,一切准备就绪,怎能缺了新娘子。”
叶质言恼道:“怕是温当家自个急切吧。”
还抬出长辈来压她。
“是。我急。是我急切。”温若大方承认。
赤口日,叶质言生辰宴。陆从致行近他身边,轻声支招:阿质脸皮薄,不防大胆而行,盼温当家早结秦晋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