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遇直接去了宫中求qíng。
成王要以国法将他的人置之死地,他便以家法为霍骋驳一条命。
霍骋恃酒行凶在后,成王亲属欺rǔ民女在先,罪不至死,但也免不了刑罚。
廷尉府一百十鞭子抽下去只怕也没了命,霍遇以管教无方为由,承担了四十下。
慎刑司行刑的人本就和他不对头,定是不能错失这个机会。每一鞭子都牟足了劲,刚受完刑时后背一片血ròu模糊,哈尔日领头就要和慎刑司的人gān架,被他拦住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卿卿不懂,“霍骋杀人是他不对,你为何要偏袒他?还替他受刑?”
“皇帝也到了糊涂的年纪了,就喜欢看这种戏码。”
卿卿去衣柜拿来gān净的里衣为他换上,只一抬头就看见了他额上汗珠,一定是刚才上药时疼的。
“我刚才是弄疼了你吗?”
霍遇低头审视她此时的神qíng——问出那样的话,完全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羞赧,她只是好奇他到底有没有感觉到疼痛,她的询问,只因好奇而已。
他的手分别覆上她的,为自己系上衣带。
“小时候调皮,没少挨鞭子。没有比挨鞭子更容易的事。”
“你也挨过鞭子吗?”
他但笑不语,挨自家人的鞭子总好过挨敌人的刀子。他霍遇一向如此,自己占不到好,那宁愿吃亏受累也不想敌人占得半点好。
午后的日光很qiáng烈,透过窗枢fèng隙照在她脸上,就连那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捏了把她脸颊上的嫩ròu,带着不可明示的笑意:“这样好的一身皮子,真是可惜。”
☆、霍小爵爷
洛川画舫上扳倒赵珺的命案是消香坊发生的,霍骋杀人也发生在消香坊,霍遇极容易怀疑起消香坊幕后之人。
他早先就派汲冉去调查,但那消香坊幕后的人警惕xing异常,前去的探子皆无回音。
哈尔日询问他的意思,看是否还要再查。
霍遇摆手否决,“不必了。若他是有意扶持成王,那就不必忌惮,若成王只是他手中一枚棋,他早晚有一天会自己露面。”
如果只是霍骋的事,他会怀疑消香坊幕后的人不过是个和成王勾结的商人,但牵扯到赵珺一事,便和太子有关,显然消香坊不是个普通的地方。
“哈尔日,查清孟姑娘的行踪了么?是如何活的,之后又如何到的永安府?”
“回王爷,只查到了是被呼延单于所救,洛川后呼延徹便返回北地…孟姑娘应在洛川停留过一段时日,至于之后的行踪,似乎被故意隐藏了。”
霍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呼延徹还真是胆大包天呐…”
卿卿回到中原,立即去寻薛时安也是qíng理之中的事。
只怕她不止找了薛时安。
“那日可是你亲眼看见她被火葬?”
哈尔日回想将卿卿送去火葬那日,“那日点火前有棵树倒了,霍骋去现场帮忙,随后沈璃沈公子来过…说是有些话我听不得,属下便去远处呆着了,回去之…倒是火已经烧大了。”
“这么说你也不确定烧着的是卿卿了?”
霍遇yīn鸷的眼神让哈尔日不敢回答,失职下属的下场他见识过。
“罢了,还好没死,留她还有大用。”
皇帝起了南征的心,开始以霍珏的名义找卿卿进宫,只要他提前将卿卿送进宫里,她背后的人都会浮出水面。
夜里他推门进去,见卿卿她白色寝衣外面套了黛色的外衫,身形轮廓模糊,她盘着腿儿在chuáng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不知究竟在做何。
身后的脚步声带着酒意传来,卿卿合上正在看的册子,嫌恶地扭过身子。
霍遇自她身后覆过来,手臂绕过她的身子,拿起她正看的册子,眉头皱了皱。
他凑近卿卿的脸颊,姿态亲昵,“这是多年前沈璃所绘。”
“是你的的家乡么?”
“是。”
他翻了页,是一位红妆英豪纵马糙原,画上只有一个身影,和辽阔的糙原融为一体。
卿卿指着那个红色的身影:“这是谁?”
“霍煊。”
“煊姐儿连背影都这样好看。”
“卿卿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