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九尾在它的毛发完全舒张之前赶紧跑到门口,幸免于这场灾祸。待室内重新寂静无声,才偷偷探出一颗头颅,扒着门檐往里瞧。
只见它静静趴在地上,将爪子揣进肚子里作小jī孵蛋样,两颗眼珠子滴溜溜盯着她。
卢九尾见白德松已经敛了脾xing甚是乖巧的模样,于是轻轻踱步进来。谁知刚跨步进来,那团物又弓起后背猛地一跳。得亏卢九尾反应快,侧身躲了开去。
然后她眼见着白德松沿着抛物线的轨迹飞出门外,再噗通一声jīng准无误地投进了门外院子里的臭水缸里。
“你说你,使那么大劲儿。蹿那么快,我拦都拦不住。现在好了,你看你臭的快赶上臭jī蛋了!”卢九尾一边嘟囔一边在河里使劲儿搓手。
就在刚刚,白德松没刹得住脚直接飙到院内的臭水缸里,八百年前的臭水缸。
卢九尾二话不说赶紧飞奔过去将它拎出来再把它扔到门口的小溪里头,这才让它没活活被熏死。
“还不是因为你躲开了,你要是不躲我能飞出去吗?”白德松泡在水里神qíng有些幽怨。
“你也不瞅瞅你身上多脏,八百年没洗了吧,水都浑了。就你这样,是个人也不敢接啊。”卢九尾气结。
“那……我太久没见到你了,高兴……”白德松被卢九尾凶了一遭,甚是委屈。
“高兴个屁!”卢九尾抬手抡了一下它的脑袋,而后将它拎过来像拧衣服一样的拧来拧去。
暮霭沉沉,卢九尾看着终于有了点像猫的样子的白德松,长舒一口气,“你今日暂且就这样吧,洗不动了,明儿再说。”卢九尾撑着腰边说边站起来,嘴里还不停嘀咕着,“累死了。”
白德松从小溪里爬上来,然后剧烈甩动它身上的毛发。卢九尾yīn沉着一张脸,被甩的生无可恋。
夜幕笼罩下的木屋比白天看起来更是鬼气森森,“白德松,你这里闹鬼吧?”卢九尾说着抬脚跨进院子。
“没有啊,我这里可清净了,没有鬼过来打扰我。”白德松凛然正色。
“嗯,我要是鬼,我也不愿意过来。敢qíng你住在这里住了八百年是睡死过去了吗?怎么都不清扫一下?你看看这灰尘,掸下来可以把你给活埋了。”卢九尾一边说着一边撇着自己的手指。每撇一下,指尖就有莹亮的灵力发出,灵力所到之处有如秋风扫落叶,冬风刮大雪,焕然一新。
“这几百年来你们都不在,就我孤零零一个人,我又不需要那么讲究,凑合着也能过。”白德松开始卖惨。
“行吧,那今晚你还睡chuáng底下吧!”卢九尾说着掸了掸手往椅子上一坐。她看着已经噌光瓦亮的大堂,心满意得。
“别呀,那你回来了,我总归也要提高一下生活质量的。一个人可以将就,两个人就得讲究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小松说着两腿一蹬跳上了桌子,趴在桌上说道。
“嗯,你说的在理,可你不是人,这话对你说不通。”卢九尾扯了扯白德松的猫耳朵,然后起身去了后院。
卢九尾将屋子从里到外从前到后翻了个新,让它看起来有像是人住的,不再像是会闹鬼的样子,然后就乐颠颠地进卧室睡觉去了。
白德松则跟在她后头晃着圆脑袋一同进了卧室,待卢九尾躺到chuáng上后纵身一跃跃到卢九尾的枕旁。
“小松这是想与我‘同塌而眠’?”卢九尾转头悠悠看着它,眼神透着既温柔又诡异的光。
“我……我就睡一晚……我……可以给你当枕头。你看我,毛多,枕着很舒服的。”白德松声音细细的,献宝似的把脑袋伸过去。
卢九尾看着伸到眼前的硕大的一颗有些打了结的毛球,忽然抬手上扬,白德松以为她要打他,吓的一哆嗦,不过它还是颤巍巍地伸着头连脖子都没缩。手最终落在了它的头上,不过却是很轻柔。
卢九尾轻轻顺着它的毛,边顺边说,“小松你啊,怕什么呢,我几时打过你啊。”
白德松听了她这话,一颗小心脏直抽抽。
它被顺着顺着就趴在那儿睡着了,卢九尾将手搁在它粗壮肥硕的脖子上也睡着了。其实卢九尾知道,白德松不是怕她打它,而是怕她又离开。
清晨幽幽转醒,卢九尾饿的难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没摸到空瘪的胃,反而是摸到了一坨柔软的皮毛。卢九尾抬眼一看,发现小松正团在她的肚皮上,舌头浑不知地拉了出来。她无奈地重新躺下去,用手拍了拍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