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澈见他进来,起身意yù行礼,上颢却是一摆手道,“私下见面,不必多礼。”
于是闻澈便不假客气了,两人寒暄毕,就走到矮几边,面对面坐了下来。
走得近了才能发现,这位二十五岁的军官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虽然早已退了痂,远观大可忽略不计,可近看却是格外清晰的,闻澈不禁为他的那副好皮相感到惋惜。
“上将军不叫几个姑娘吗?”他微笑着问道。
两名舞姬窈窈窕窕地走到桌边,笑脸盈盈地替他们斟酒。
“你已叫了两个,足够障人耳目。”上颢看着杯中酒过半,低声对那舞姬道,“这些够了。”
舞姬立刻停止了倒酒,颇为仓惶地看了他一眼。
闻澈似乎领会了什么,脸上笑意加深,他举起被斟满的酒杯饮了一口,““将军夜里是要见白家夫人吗?她若知道您来了青楼,一定要闹上一回吧?”
“她知道我今晚在醉风楼,不会闹。”上颢淡淡地笑了笑。
这上家小儿子虽然尚未婚配,却并不是没有女人的,只是令人意外的是皇城中名色仙姝那么多,他看上的女人偏偏是一个老富商的遗孀。
那个小寡妇今年只有二十岁,据说生得妖媚又风骚,专门踩着男人往上爬,为了敛财,她十七岁就甘愿嫁给一个七十多岁的富老头,而且如有神助一般,刚嫁过去那老东西就死了,听说还没来得及圆房。
之后才过了半年光景,姓白的老东西尸骨都没寒透,小寡妇便又出手了。
她一出手便拿下了上家小儿子,上颢可是朝中风头最劲的武官呢,多少娇娥淑女前赴后继地对他献出芳心,他都不为所动,结果居然栽在了一个小妖妇手里,能不教女人们恨得牙痒痒么?
于是大家只能宽慰自己,上颢在战场上经验富足,但在qíng场上就不一样了,他生疏稚嫩得很,正经姑娘的美色尚能抵御,一旦遇上妖妇的媚术,难免要缴械投降。
“她知道将军来青楼都不哭不闹,当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闻澈啧啧赞道,“可惜将军不能娶她入府,要知道有个心胸大度的夫人可是难得的福气。”
他早就听说上颢为了娶那个俏寡妇入府,已经跟上老将军闹过好几回了,老将军bī她娶权贵之女,他死活不肯,两人为此险些动起刀子来,也不知道那小寡妇究竟有何魅力,竟是让他这么死心塌地!
☆、第六章
他早就听说上颢为了娶那个俏寡妇入府,已经跟上老将军闹过好几回了,老将军bī她娶权贵之女,他死活不肯,两人为此险些动起刀子来,也不知道那小寡妇究竟有何魅力,竟是让他这么死心塌地!
“无妨,我想过了,她不入府也有不入府的好处。”上颢如今似乎已经看开了这件事。
“哦?此话怎讲?”
“只要她不在族谱上,哪天我出事便不会累及她,而且进了上府,难免要看我父兄脸色行事,还要承担子嗣压力,她身子弱,生孩子怕是困难,我不想糟践她。”
闻澈听罢,些微惊讶,“如此看来,上将军竟是对她动了真qíng?”
“我从没说过我是假意。”他微笑起来,好像这是一桩理所当然的事。
闻澈慢慢往椅背上靠去,他仿佛觉得难以置信,又似觉得有趣,“我一直当将军是图新鲜,想要跟她耍弄一番,至于娶她,不过是一时脑热,没料到您竟是当真了,怎么?如今她靠您供养?”
“她不靠我供养,白家庄子长年做绸缎和酒水生意,她没有我也能过得很富裕。”
“那么名分上……?”
“她不在意。”他的表qíng平静而轻松。
闻澈只觉匪夷所思,他惊讶之余又带着几分艳羡,“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心甘qíng愿委身于人,既不要名分也不靠人供养,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好事!换作别的女人非得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可!”
上颢淡淡笑笑,却不置可否,在他心中,他跟白家小寡妇之间模棱两可的关系,并不需要旁人的理解。
“既然将军动了真qíng,那末将恐怕就要提醒您一句了,”闻澈惊叹完,很快便切入了正题,“上一回,左将军请了一班朋友喝酒,他酒意冲头时,不小心bào露了对白家夫人的觊觎之心,将军可要防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