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檀见他神qíngyīn郁,隐隐也料到了不好,“我……我该不会染上瘟疫了吧?”
“不会,”上颢镇静地回答,“你只是奔波劳累,缺少休息而已。”
云檀将信将疑地望着他。
“真的?”
“真的,”军人安抚道,随即又慎重地嘱咐,“不过从现在起,你要一直呆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能去,直到我们回皇城为止,明白吗?”
“我要一直呆在你身边?”听到这话,云檀丝毫没有不乐意,反而一阵惊喜,“你不会把我安置到别处去?”
“不会,虽然你留在我身边很危险,但一个人回去更危险,”他知道上隽正对她虎视眈眈,“既然都是危险,那不如留在我身边。”
云檀顿时笑开了眉眼,她立刻头也不晕了,腿也不软了,整个人jīng神焕发,好像他带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会面带笑容地跟着去。
“你高兴什么?”他看着她甜甜的笑容,无奈地皱皱眉,很想词严厉色地责备她一番,让她长长记xing,下回别再冒险,可最后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反倒是一伸手,将她紧紧搂在了胸前,“留在我身边没什么好的,营地里瘟疫横行,起居之处十分简陋,你一个姑娘家会吃苦的,说不定最后还要跟我死在一处,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跟你死在一处挺好的,很值。”云檀笑盈盈道。
上颢算是败了北,他在她跟前常常无计可施,云檀见他严厉的表qíng中泄露出一丝笑意,不禁踮起脚尖,将嘴唇贴在他的面颊上,“接下去你要带我去哪儿?”
“上山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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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是夜,云檀被上颢顺利地救走,花嘉也在dòng房里顺利地偷到了令牌。
景昆的令牌随时随地都系在他的腰间,不知是为了炫耀,还是这令牌太过重要,总之为花嘉提供了方便就是了。
夜黑风高,当景昆摸进花嘉的居室时,已经喝得半醉,屋里的红烛烧得明艳,袅袅轻烟无声无息地钻进了太守大人的鼻息中。
景昆酒后无德,见花嘉美色动人,伸手便要将她往chuáng上带,花嘉动作敏捷,一闪身躲过,开始围着桌子跟太守大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你过来呀!过来呀!只要你抓住我,我就跟你睡!”花嘉围着桌子跑啊跑,一边跑一边娇笑,景昆跟在后头追啊追,追着追着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花嘉用脚踢了他两下,见他毫无动静,便大起胆子来,弯下腰将他翻了个身,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断了气后,迅速解下了他腰间的令牌。
少女一得手,立刻chuī灭了桌上的红烛,蹑手蹑脚地跑到窗边,敏捷地翻窗而出,她的两位表兄见屋内灯黑,知道妹妹已经得手,马上跟着行动起来,一起鬼鬼祟祟地往后院奔去。
三人成功地从府里溜了出来,沿着黑暗的街道向着胡狱的方向飞奔。
虽然成功拿到了令牌,但花嘉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容易得像在做梦,人人都警告她,世事纷繁复杂,一定要谨慎行事,可这回却容易得不可思议。
一定是有天神在暗中保佑孟莱族!
人们都爱将蹊跷的成功与失败归结于鬼神,花嘉也不例外,她这么一想,心里的疑虑顿时消散了,于是打起jīng神一路向胡狱奔去。
不幸的是,花嘉跟云檀一样,早先在城中客店里打尖时中招,染上了疫病。
疫病潜伏在她体内未曾发作,而此时此刻,少女在夜色里飞奔,突然毫无缘由地一阵心悸,尔后腿下一软,跪倒在地,两个人高马大的表兄跑在前头,奔出老远一回头不见了表妹,放眼一望,见花嘉正跪在地上,一脸失意。
他们飞也似的跑回来,一人一胳膊将她拽了起来,急切地用孟莱语询问,“阿嘉,你怎么跑着跑着就跪下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花嘉以为是紧张所致,她深吸了几口气,便以惊人的毅力站了起来。
两位表兄见她没事,便拉着她继续狂奔,一行人宛如三道幻影,从空dàngdàng的街道上一掠而过。
夜里的胡狱分外yīn森,或许是闹鬼的传闻太厉害,胡狱外的守卫没有花嘉想象中那么多,她高举令牌,顺利地绕过照壁,走进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