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迈开腿向她走去。
“你不要过来!”她红着眼睛尖叫。
可他只是冷笑了一声,继续向她靠近。
温抚音后退数步,忽然拼尽全身的力气,抄起一把椅子向他身上砸去,可他伸手抓住了椅子腿,一用力便将它扔了出去,木椅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当场摔得四分五裂。
“我有想过暗中处决温子然,然后给你编造一个美好的假象,让你以为他独自逃跑,弃你而去了,”他步步bī近,眼睛闪现出凶光,“可那种做法太窝囊了!要作恶就做到底,遮遮掩掩,中途悔改的都是脓包!”
“你住口!你住口!”她捂住脑袋喊叫,想起连日来受到的屈rǔ,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啊对了,还有这个。”闻澈从怀中取出一条玉坠项链,举到身前晃了晃。
这是温抚音送给温子然的,也是让闻澈起杀心的根本原因,“据你说,它能保平安?可我看不行,恰恰相反,它不仅不能保平安,还会招灾祸,所以这种东西,不要也罢。”
说完,他将玉坠紧紧攥在掌心里,然后用力往地上一掷,生生将它砸碎在地。
“你为什么要这样?”她疯叫着扑到他身上,发狂般用手打他,用指甲狠狠抓他的脖子,“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你已经把我糟蹋成这样了,我也答应以后一直给你当婊/子了!可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因为我乐意!”他的眼睛被怒火烧成了深黑色,“我乐意怎么处置你们就怎么处置,跟从前你们对付我一样!”
“那你现在满意了吗?”她的喉咙已经喊哑了,双手死死揪着他的衣襟,惨白的脸色仿佛蒙上了一层青灰,“一个成了冤鬼……一个成了娼/jì……你满意了吗?”
说完这话,她的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眼前也跟着一黑。
在失去意识前,她的脑海中闪过四个字——此生休矣。
*******
☆、第四十五章
当晚,闻澈中途离开了庆功宴,将昏迷的温抚音带了回去。
处决温子然让他萌生了一种切段温抚音后路的快意,可这种快意与真正的快乐尚有一些距离,他每每回想起来,心跳都会加速,好像在严酷的战场上做了一个危险的决定,这个决定的结果十分极端,不是大获全胜,便是全军覆没。
次日清晨,他照旧换上戎装,扎束整齐,前去教场演练。
昨夜的一场闹剧并没有影响他今日的状态,他从不会因为私qíng而在职责上变得麻痹大意,这是闻澈的过人之处,也是他从成千上万的军士中脱颖而出的原因。
早晨的教场格外热闹,闻澈刚到那儿就看到了振奋人心的一幕——
上颢和上隽在打架,他们打得热火朝天,不可开jiāo。
当时上隽手里拿着□□,而上颢却赤手空拳,闻澈原以为上颢不用兵器是因为上隽是个跛子,他不愿胜之不武,后来才知道这场斗殴是临时起意的,上隽只是碰巧拿了兵器,而上颢没有罢了。
刚开始的时候,上隽仗着兵器在手,嘴里叫嚣着,“胜者生,败者亡!”
然而,当他被人夺了□□,打倒在地的时候,却挥舞着胳膊大喊:“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闻澈那时第一次看到这样的qíng况,觉得新鲜极了,可站在他身边的一个老兵却不以为然,“上家两兄弟隔三差五就得打一架,我都看腻味了,每次打架的结果还都一样,半点儿悬念都没有。”
“他们为什么打架?”闻澈挂着幸灾乐祸的微笑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那老兵保持着作壁上观的悠闲神态,“听说半年前,上家小将军从西容城带回来一个小姑娘,不知着了什么魔,一心要娶她为妻,还跟家里人闹翻了,这次他去晔国打仗,一走便是三个月,回来以后,发现那小姑娘竟然跟人跑了。”
“跟谁跑了?”
“不知道,”老兵摇摇头,“今早他哥哥故意拿这事刺激他,两人便打了起来。”
闻澈笑了,“想不到上家将军也会为了女人大打出手。”
“怎么不会?”老兵流露出一脸世故的笑容,“大家都是人嘛,人活着难免要为些男男女女的事儿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