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话可是真的?”楚大娘停下手中的活,有些不敢相信。
“是,虽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但我会尽力而为。” 尹七月本不yù节外生枝,可受了别人滴水之恩,她不能不报。
楚大娘喜不自胜地说道:“我那儿子叫楚俊生,个子高高大大,面相跟我相仿,也识得几个字。他虎口处有一片红色胎记,最是好认。”
“好,我记下了。”
“姑娘若是替我找到了儿子,老身定要跪下朝姑娘磕三个响头。”楚大娘越想越觉得,这个姑娘一定是上天派来帮她的仙子。
外头电闪雷鸣,风狂雨骤,茅糙屋内却是一片安详,一锅稀粥、几张饼,两个小菜,算不得丰盛,却是一顿难得的家常饭。不得不说,楚大娘的手艺很是不错,饭桌上,她一个劲儿地劝尹七月多吃些,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
待两人吃过,楚大娘将饼撕成小块,泡在稀饭里,这便是小豆子的晚饭。儿媳走后,小豆子不得不断奶了,一开始他也是整日里哭闹,愁得楚大娘头发都白了,好在后来他吃惯了米糊,这才安生了不少。
晚上,楚大娘为尹七月打了个地铺。和衣睡下,尹七月透过窗子看了看,雨势依旧不小,这场bào风雨过去,前方那座木桥怕是要被水淹没了,别无他法,她只能再逗留几日,等水退去之后再走。
☆、山匪打劫
第二日一大早,尹七月便起chuáng去查看了水势,正如她料想的那样,那座木桥已被水淹没,不见痕迹。若是贸然涉水,怕是会有危险。前路不通,她只好原路返回。
楚大娘彼时已煮好了早饭,见她回来,便吆喝道:“七月姑娘,快些来吃饭吧。”
尹七月见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娘,桥被水淹了,暂时过不得,我还要在您这里再叨扰几日了。”
楚大娘慡朗一笑,“我当姑娘愁眉苦脸的是为了什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多住些日子才好呢,这样老身也有个伴儿。”
“多谢大娘。”尹七月坐下来,将面前那碗粥喝完,然后便去哄小豆子,好让楚大娘腾出空来把饭吃了。她自小在山中长大,不曾与多少人接触过,也从未抱过小孩子,更不会唱什么童谣,小豆子被她生硬地抱着,竟也不觉难受,还傻乎乎地冲着她笑。
“这孩子与你不生分。”楚大娘笑眯眯地说道。
尹七月的无名指被小豆子抓在手里,当成了吃的东西,张口就要往嘴里送。尹七月及时抽了回来,想着他可能是饿了,便坐下来,拿着汤匙舀了些米糊,小心地喂他。小豆子每吃完一口,便会拍拍小手,似是在告诉她,他吃得很是开心。
把小豆子喂饱以后,尹七月到马棚里给那匹马添了些糙料,路途遥远,它也得养jīng蓄锐。楚大娘家没有多少木柴了,她打算到附近的林子里砍点儿柴去。
刚下过雨,一切都是cháo湿的,她拿出一捆麻绳,把捡好的木柴捆结实。这一捆足有十几斤重,晒gān之后,够楚大娘烧个好几天的了。
那场bào雨之后,一连几日都是大太阳,水退地也快。尹七月又去河边看了一回,估摸着明日一早就可以继续上路了。
深夜时分,正在睡梦中的尹七月突然被一阵阵的哭声惊醒,她一向浅眠,此时睡意已消,遂起身轻轻开门,看看外头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远处的几间茅糙屋全都起了火,一伙蒙着面的黑衣人见人就杀,老弱妇孺一概不放过。尹七月立刻返回屋里,叫醒正在熟睡的楚大娘。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楚大娘还未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尹七月小声说道:“应该是山匪打劫,大娘赶快抱着小豆子随我走。”
楚大娘吓地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抱着小豆子下了chuáng。天气gān燥,火势蔓延甚快,整个村子里全是哭喊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烧焦的味道。
尹七月将马牵来,一跃而上,旋即俯身去抱楚大娘怀里的小豆子。然后,她向楚大娘伸出手,“大娘,快,我拉你上来。”
正在这时,几个黑衣人发现了她们三个,当即朝这边追了过来。楚大娘向前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电光火石之间,她已有了抉择。“七月,你是个好姑娘,把小豆子jiāo给你我放心,请你代我好生养活他。这马若是载着我们三个人,便跑不快了。老身一把老骨头,死了没什么,你和小豆子一定要逃出去。”楚大娘带着哭腔jiāo代了一番话,说罢,她用尽力气朝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马儿受惊,立即向前狂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