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尧不愿若雁再说下去,打断她说:“若雁,不要再指责恩雅了,她有她的难处与苦衷。”他说着,又转向恩雅,“恩雅,咱们撇开一切的一切都不谈,好吗?此刻,请你只用一种眼光来看待我,我是你的大哥哥。这个站在你面前的,还是你儿时的那个大哥哥,我们手足qíng深,彼此友爱,无拘无束,亲密无间。你可以随心所yù的对我撒娇、耍赖,我统统的包容、统统的接纳。你想做什么,我会毫无异议的、不遗余力的支持你、配合你。你想在这儿弹琴,那就弹下去。但是,请允许我这个哥哥来为你做点什么,诚如若雁所说,你一个女孩子只身一人在此,确实有很多的危险因素。所以,请让我做你的保护神。”
恩雅的心被他们两个被搅乱了、搅碎了,她唯有默默的垂泪,什么话语也说不出来。
☆、第十二章
事后,恩雅细细的思量若雁的话语,也深觉有理,曾想辞去酒店钢琴师这一兼职职位,但是周围的人与事竟发生了始料未及的、截然不同的改变,她也一时的难以自主,徘徊不定,只得把兼职一事继续的做下去。发生最大变化的是云岚,她一改往日的盛气凌人、飞扬跋扈,整个人变得心灰意冷、jīng神萎顿、死气沉沉的,看起来也一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她对什么事qíng都提不上什么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懒的什么都懒得去管、去过问。
杨佳琪受打击也颇大,她的父母自那晚的事之后,禁止她跟希尧再jiāo往,但她倔qiáng、执拗的违背父母之命,依旧的还来陆家。她几乎每晚都要来,她来似乎也只是为了与云岚作伴。云岚懒懒的应付着她,完全失去了昔日的殷勤与热qíng。孤立无助、颇为失意的佳琪自然是不以为意的。
希雯倒是无甚变化,她照旧的张牙舞爪、不可一世,但她的嚣张气焰少了云岚的响应与助长,孤掌难鸣、独木难支,也就很快的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了。
目睹家中的这种种现状,若雁也很为痛心与无奈,她反倒改变了主意,对恩雅说道:“恩雅,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的,你每晚还是出去做份兼职为好。尽量的、远远的躲开这个家吧,如今的这个家,哪还有个家的样子,这根本就是个是非之地。”
恩雅听若雁这样一说,也就完全打消了辞去兼职的念头。至于她晚上工作的这段时间,她认为让希尧傻傻的等着,白白的làng费时间不说,也毫无意义,而且希尧还要备课、改作业;而且,他接恩雅一起回家时,赶上佳琪还在的话,他还得送佳琪回家。因此,最终他们商定,希尧只在她下班时赶来接她,其他的时间,他可以忙自己的事qíng。
陆家这一段的日子,表面上还算相安无事。虽然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就像是一座暂且死寂的火山,指不定哪一天就会爆发,火焰冲天、势不可挡、难以收拾。
转眼间,冬去chūn来,子辰的访问学者申请获批,若雁也可以一起随行。若雁他们忙着办理签证、忙着jiāo接工作、忙着收拾东西、忙着拜会朋友,总之是忙的一塌糊涂。在临行的前一晚,他们二人才抽出时间前来陆家道别。恩雅也向酒店请了假,在家陪着。陆家近日来,一直的处于低气压的氛围,如今再被浓浓的离愁别绪所染,更显压抑与凝重,每个人都悲悲戚戚的。云岚身子虚弱,jīng神不振,人也糊涂了许多,竟也想不到为他们设宴饯行。他们是饭后来的,大家陪同着围坐在客厅。希雯、牵牵和佳琪也在场。云岚叮嘱着一些话语,她说着时,紧拉着若雁的手,眼角不时的滚下眼泪来。在场的每一个人也不禁为之动容,牵牵也收敛了孩子爱笑爱闹的天xing,安安静静的靠着若雁而坐,并不停的流眼泪,揉眼睛。恩雅的伤心程度是更不必说。余下的各人,平素里不管话多的、话少的,此时都很沉默,都很伤感。真可谓是:离愁正引千丝乱,相见时难别亦难。
第二天,他们到机场为他们二人送行,子辰的父母也来了,还有他们二人的要好的同事及朋友,大约统共有二十多个人。刚开始,大家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可是,他们二人即将过安检时,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浓浓的离别之qíng、浓浓的悲伤之qíng。子辰、若雁与众人一一的含泪拥抱。若雁拥抱着恩雅时,是好久好久的都不舍分开。若雁热泪盈眶,恩雅痛断肝肠。若雁附在恩雅的耳边,哽咽的、语不成声的凄楚低语道:“恩雅,我不在的日子,你千万千万要珍惜自己。还有,大哥的一番qíng,你也千万千万的要珍惜。答应我,好吗?”周围是纷乱的场面,嗡嗡的人语声,她的话也仅限恩雅能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