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物以类聚这话是没错的,像我这么无耻不要脸的人才会遇上比我更无耻更不要脸的人,我认栽了!
我摇摇晃晃,竭力稳定一触即发的qíng绪,“好吧,你说到哪谈?”
“落日山庄,明天我去接你。”
“好。”
“还有……”他瞅着我,yù言又止。
“什么?”
“你……跟那个祁树礼……睡过没有?”
一阵沉默。我一脚将旁边的椅子踹翻,掉头就走,一边走一边骂:“耿墨池,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他回答gān脆。
但是第二天,我还是跟那个不是东西的家伙去了落日山庄。和为贵,和为贵,我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灭火。而凌晨三点的时候他又给我发条短信:“今夜无人入眠,你呢?”
我本来不想理他,但想了想,还是给他回了短信:“你真文艺。”
他马上回过来:“我一直很文艺。”
我笑得险些从chuáng上翻下去,这个浑蛋,他大约不知道我是把文艺和流氓画等号的,那他的回答岂不成了“我一直很流氓”?
我一肚子的气全消了。
早上,他不知从哪弄来辆路虎车,载着我去他说的落日山庄。这山庄我从未听说过,坐落在靠近长沙县城的一个偏僻的山坳里,很远,路也不好走,他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到。环境倒是不错,四面环山,一望无际的茶园和绿树将山庄掩映其中,很有点“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味道。
耿墨池直接把车开进绿油油的茶园,进入到一个白墙青瓦绿树环绕的深院,无处不见的青苔显示出它已年代久远,我觉得建筑风格有点像江南一带的私家宅院,进门就是个大牌楼,我琢磨着这宅院从前住的肯定是大户人家。
“这是我母亲的祖居。”耿墨池介绍说。
一进门我就张着嘴说不出话:没有任何遮拦的木架屋顶,巨大的老式吊灯,擦得雪亮的木地板,弧形环绕而上的楼梯,客厅有整面墙的落地窗,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壁炉,柔软的地毯,老式的看上去很舒适的布沙发,檀木的jīng致小几和储物柜,墙上古老的油画,金色的老式挂钟……
我看傻了,以为自己到了哪个电视剧的拍摄现场,因为眼前这老式又很华贵的摆设只有在电视里才看得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把房子弄成这样?
第二十三章 我宁愿不听这真相(4)
“坐吧,你不累吗?”耿墨池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在了靠窗沙发上,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他显得有些疲惫,拍拍身边的位置,“坐,待会儿杨婶会给你泡茶的。”
在路上就听他讲了,他雇了两个人看守这山庄,杨婶是他们家从前的老保姆,现在还在山庄负责打扫卫生料理家务,她老伴刘师傅负责打理茶园。
两人坐着扯了几句闲话,自然扯到了我从上海跑回长沙的事,他还好意思问我,“你为什么要跑回来呢?去法国不好吗?”
“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人生,连我父母都做不了我的主,你凭什么这么武断地认为去法国对我来说就是很好的安排?”
“你还是不懂我。”他叹口气,“我只是想安静地跟你生活,不被打扰……”
“可如果你的心里不平静,逃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济于事。”
“也许吧,我确实很不平静,认识你的那天就开始了。”
我看着他,两个多月不见,他又消瘦了些,但jīng神还是很好,温暖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照耀在他身上,让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光芒,比阳光温暖,也比阳光刺眼。此刻和他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他的光芒毫无道理地淹没了我,那光芒带着某种可怕的诱因,让我的心又开始陷入莫名的悲伤中,就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还是看不透这个男人,他优柔的面孔后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颗心,怎样的一种爱,是要我享受此爱,还是要跟我同归于尽……
“那个,到电台做节目的事,你看方便安排下时间吗?”我望着他,言归正传。
他很有趣地瞅我笑,显然是我的急不可耐表现得太明显,“先说点别的嘛,不要开口就是工作。”很明显,他在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