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开雨奇怪地看她,没什么表qíng地问:“怎么了?”谢芳菲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只好将到嘴的话咽回去,那杯茶她刚刚喝了一口——秋开雨却浑然不觉。她心中做了个鬼脸,任你秋开雨其jian似鬼,也要喝我的剩茶水!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引得秋开雨说:“看来芳菲姑娘很喜欢这里呀,那就在这多盘桓两天好了。”
谢芳菲整顿衣裳敛起容,小心翼翼地说:“秋兄,这把古琴想必你也看不上眼。我看,你能不能将它送回谢府?也算是功德一件。反正你拿着也没多大用处,你说是不是?至于太月令,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找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秋开雨笑了笑,懒洋洋地说:“芳菲,你说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想方设法好不容易偷了出来,还有乖乖送回去的道理吗?岂不是疯了!”
谢芳菲反唇相讥:“想方设法?你跟着我回谢府只怕为的不是这个吧?只怕是想从我身上查出萧大人的事qíng,是不是?你只不过见‘焦尾’乃稀罕物事,起了歹心,顺手牵羊而已。”瞪眼看他,顿了顿,又接上去说,“再说了,你要‘焦尾’有什么用?还不是焚琴煮鹤,糟蹋宝物——”后面一句话说得含含糊糊,细若蚊蚋。
秋开雨没大听清楚,皱了皱眉,不自觉将身子往她那边移了移,问:“是萧衍让你进谢府的?他想让你做什么?”
谢芳菲白他一眼,没有理会,抿紧双唇,兀自不语。
秋开雨忽然笑了起来,打趣说:“芳菲,你这是做什么?在和我赌气吗?你就那么珍视那把破琴?你当真要的话,给你好了。”将“焦尾”就那么随随便便往桌上一放。
谢芳菲看他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转开话题说:“折腾了这么半天,我肚子饿了。你想知道什么,也得想让人先吃饱再说。”
秋开雨起身走开,不一会儿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递过来说:“幸好还有一些gān粮剩下,你先将就着吧,这里有热茶,可以就着吃。明天再下山给你带些热食。”
谢芳菲咬了一口,硬如石块,皱眉说:“算了吧,省得我还没有咬它,牙就先没了。”放下手里的gān粮,知道秋开雨难缠得紧,gān脆说,“你要问什么赶紧问,问好了我还要睡觉。”横下心,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秋开雨很有兴趣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当日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你不都看到了吗?”谢芳菲一脸不耐烦地说。
秋开雨微微蹙眉,大概是想到当日不愉快的回忆,说:“芳菲,你虽是女子,可是很聪明,而且还很有胆量。当日——你是不是一直都躲在那间屋子里?”
谢芳菲想起当日的qíng景就觉得荒谬,忍住笑意说:“我就躲在茅房后面,那里有座小小的jī舍,当时qíng急之下,手脚并爬钻进旁边倒扣的jī笼里,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一下。”
秋开雨想了想,点头说:“我确实猜不到你会和jī待在一块。”想象谢芳菲出来满头满脸jī毛万分láng狈的样子,也禁不住莞尔一笑。
“当时快要bī疯了。我等你们走了也不敢爬出来,居然就那么趴着小睡了一会儿,也不敢回萧府。正好谢府招丫鬟,机缘巧合之下,我就进去伺候谢朓了,和萧大人没有任何关系。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吧?若没有其他的事,我要睡了。”谢芳菲口气颇冲,抑郁不乐。
秋开雨心说怪不得自己后来再回去察看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她出来,以为她早就溜走了,原来是误打误撞地jiāo了好运。看着她不耐烦的样子,抬眼说:“你仔细回答,我自然不会难为你。为什么萧衍在‘雨后阁’里故意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你最好说实话。这也罢了,为什么对你的突然出现没有半点吃惊的表qíng?要说你们没有互通消息,谁也不信。”
谢芳菲心中暗自惊讶他观察得细致入微,那么他当时极有可能就在某个地方伺机而动,只不过容qíng一直寸步不离,没有机会下手罢了。口里说:“萧大人和秋宫主不都是一类人吗?你会不清楚?”
“哦?我倒想知道我秋开雨在你眼中是哪一类人?”秋开雨看起来颇感兴趣,很想知道谢芳菲对自己究竟是何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