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本人毫无知觉,在人群前头边走边四处观看,后面的小偷趁人多,先让同谋故意撞了谢芳菲一下,然后就开始找碴,纠缠不休,不依不饶,非要谢芳菲当众赔礼道歉。谢芳菲冷笑地说:“你这明着是找事儿嘛,也不打听清楚我是什么人再来找碴!”因为有些紧张,全身紧绷着,脊背上满是虚汗。其实她也就是虚张声势,正所谓qiáng龙不压地头蛇,万一这些人当真不顾死活乱起来,她压根没法。
那小偷手伸进来的时候,不小心刮到腰上的佩饰,谢芳菲已经有所警觉,立马转过身来,手摸向腰间。可是那小偷大概是惯犯,手脚gān净利落,一见势头不对,拿了钱袋就跑。谢芳菲连大喊“抓小偷啊”的机会都来不及,已经反shexing、没命般追了上去。
所有的地痞小偷流氓都十分清楚当地地理形势,专门朝七弯八拐的小巷子里跑。谢芳菲以前还挺能跑的,现在体质下降了,没跑多远就已经气喘吁吁,心跳得厉害,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又不甘心,自己就那么一点银子,今天可是全带出来了,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倒霉。拼了小命,好不容易追到一条无人的巷子时,一抬头,看见尽头的拐弯处,心想完蛋了,一定让小偷给跑脱了。没有想到那小偷居然又跑了回来,身上还受了伤,跌跌撞撞地朝谢芳菲跑来,双眼闪着恐惧的光芒,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还没有跑到一半,“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谢芳菲扶着墙壁歇了好一会儿才凶神恶煞地走过去,得意地盯着地上面无人色的小偷恨恨地说:“小子,姐姐告诉你一句,上的山多终遇虎。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以后金盆洗手了吧。小日子虽然难过一点,小命毕竟还是重要一点。”拍了拍重伤不起的那小偷的脑袋,拿过自己的钱袋摇了摇说:“分赃都分不平,才会挨揍的吧。姐姐看你可怜,给你一点钱当医药费好了。”
她以为是几个小偷分赃不均,所以大打出手,反目成仇。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当真留给那小偷一点银子。谢芳菲其实是怕他将来遇见自己暗中施手段报复,毕竟是人家的地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不如gān脆首先示好,花钱了事,免得将来惹麻烦。她在江湖上混得也快成一根老油条了,假以时日也是另外一个人jīng。
谢芳菲边往回走边感叹:“苍天啊,大地啊,今天你总算是开了一回眼了。我谢芳菲回去就烧香拜佛地感谢您老人家。”其实她不知道,她一走出那条小巷子,那小偷立即就死了。就在另外一条巷子里,地上七零八落地躺着另外几具尸体,全都是一击毙命,五脏六腑俱碎。其实像这种惯偷,大多有同伙接应。就是谢芳菲追到了那小偷,非但失了钱财,而且也还难逃一顿拳打脚踢。
谢芳菲成功抢回自己的宝贝银子,心qíng大好,擦着额头上的汗,哼着小调晃悠悠地来到雍州最繁华热闹的街区,这一带经营的全都是酒楼、赌馆、青楼之类的行业,是雍州富商贵族聚集之地,晚上更是热闹,诸多的达官贵人在这里饮酒作乐,通宵达旦,流连忘返,醉生梦死。转过弯来看见一块硕大的金子招牌,上面写的是“宝瑞通”典当行。
谢芳菲觉得眼熟,心头猛地一震,顿时想起一件事qíng。想了下,走进去直接问:“你们掌柜的在不在?”当班的伙计见来人衣着不凡,气势汹汹,看起来来头不小,连忙说:“在在在,您先歇会儿。我这就给您叫去。”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本账簿,客气地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谢芳菲沉声说:“金掌柜的,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有一个和我长得很相像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来你这儿当了一条很罕见的链子?那链子很不一样,许多人见都不曾见过。掌柜的,你一定记得。”
那掌柜的也不是个易于相与的人,圆滑地说:“哦,这位小姐,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我一大把年纪,哪里还能记得住?”
谢芳菲冷笑说:“你能记不住?那条链子恐怕是你这辈子做的最赚钱的生意了吧。那么稀世罕见的东西你会记不住?”
金掌柜的见来头有些不对,连忙说:“不知姑娘这么辛苦地想找回那条链子做什么用?”
谢芳菲说:“我当日无以为生才迫不得已当了身边唯一值钱的东西。当时早就说好了,日后一定会赎回来的。那么一件宝贝,才当三十两银子,你会不记得?鬼才会相信你。今天我是来赎回那条链子的。不论花多少钱,我一定要拿回那条链子!你赶紧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