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如无人之境。被晾在一边的顾贞观只能无奈而视,一笑了之,眼神瞟向身边的阎罗,兴许是夜色的原因,映照得他脸上毫无血色。
容若拱手对阎罗与顾贞观道:“在下先行一步。”
明月亦含笑欠身,“明月告辞了。”当她一抬眼,就见阎罗眼神不如往常调笑,而是定定望着她,一丝不苟。她眄视侧过脸,便跟着容若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与容若单独前行,她一直以为会如寻常女子一样小鹿乱撞。可如今她才发现,她竟是全身暖洋洋的如沐浴chūn风一般。
两人走至稀疏的大街上。
“明月姑娘。”容若先于开口。
“嗯?”
“可否有招有马车?”
明月眨巴眼,一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把前雨给忘了,此时的前雨还在正堂等她,而她却跟容若一起从□小道穿过正堂,错过了。
哎!瞧她,典型的见色忘义。原谅她吧,前雨,此时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什么也不能“千里之堤毁于蚁xué”。
见明月低眉心不在焉,容若道:“总督府离此不远,我们步行前去可好?”
明月缓过神,“嗯,好的。”
两人慢悠悠走在大街上,似有不约而同放慢平时该有的步伐。明月侧目望向容若在月光下优美的轮廓,不禁注意到他下颔的曲线。他的唇很饱满,荧光点点,光泽诱人。明月心一悸,她都看哪去了?
“明月姑娘以后一直居于京城吗?”容若忽然转头,逆光中,她见不着他眼神的闪烁。
“不会。呆父亲整理好一切就差不多该回去了。”
容若略有一丝失望,“倘若明月姑娘一直居于京城该多好,那么我们便可谈论一些诗词。而且在下的表妹也有个伴,她常常跟我们这些男人混,总是不好。”
要是明月只听到前面的那番话,也许她会开心。可惜容若后面那番话,委实让明月淋了一盆冷水。她轻笑对容若,“纳兰公子的表妹?”
“就是今日在正堂上见到的那位着粉色长袖旗装的女子。”
明月故装大悟,“原来是纳兰公子的表妹。她年龄看似与明月相仿。”
容若思忖片刻,随即笑了笑,“过冬之时刚满十三。”
哦?过了十三?明月心中冷笑,这如何是好?旗人女子一过十三便皆得入宫选秀,也就说冰月姑娘也难免来年初chūn时节的选秀?不禁望向委委佗佗的容若,心中油然一股无言的酸楚,这个男人对冰月到底有何深qíng?以后真是为她而qíng殇吗?
两人不知不觉便到了总督府。见到总督府大门,容若就作揖道,“明月姑娘,到了。”
明月欠身,“多谢纳兰公子。”起身,从容转身踏上门阶。
“明月姑娘。”身后,容若终究忍不住叫起。
明月转身,看向他。他白衣胜雪,期期艾艾,“明日见。”明月见到他第一次对她的笑容,gān净得不掺杂一丝一厘,恍如逢旧黑暗,蓦然出升的太阳。
凝望容若转身的背影,那是冬日里最暖的qíngcháo,洋溢着明月最美好的夙愿。
qíng知此后来无计,qiáng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握着手中那副丹青,她会心一笑。明日见,她的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是个激qíng四she的明日,也是个~~话说竹子要爆发了,偶要日更,感觉养肥,我要感qíng戏~~连枝当日愿
静谧的卢府。明月招来下人,遣他们去接前雨回府。心头事忙完,便打算悄无声息回闺房。幽静的别院闺房,霜露打在叶子尖端,毫无支力掉落下去。明月只要轻轻嚯出一口气,唇边就氤氲出白雾,让人产生一股寒意。她刚一推开闺门,首先看到的便是卢兴祖刚硬的神qíng。不悦?是面无表qíng。
她着实愣了一会儿,不卑不吭欠身,“父亲。”
卢兴祖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刚解禁就想玩疯了?”
明月笑道:“父亲不是不知明月喜欢诗词,今儿有个会友大会,便好奇去了。”
卢兴祖冷哼一笑,“是吗?”
明月依旧保持微笑,轻轻点头。她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端倪,似早已察觉被偷窥,任何qíng绪都藏进眼底。卢兴祖凝望着淡定的女儿,一时胸闷。他轻声叹息,“罢了,你跟你娘一个个xing,十头牛都拉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