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述情深_作者:锦竹(87)

  “呀!”容若大叫一声。明月感觉这是一阵雷鸣,把她劈得无处遁形。她这次可真是认栽了。容若低眉看去,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忍不住哈哈大笑,揽她入怀,“真是不知一向得体能耐的娘子,原是这般绣工。看到这绣活,我在想家里的那chuáng水鸭被褥可是也出自你之手?”

  明月悲悯地点头。

  容若扑哧笑了起来,“鸭子确实……很可爱。”他沉吟甚久,才悠悠道着。明月自是知晓他心底可是好一阵发笑,好好的鸳鸯被被她绣成水鸭被,一番làng漫的chuáng第,成了儿童嬉闹。

  不过容若却温柔紧了紧她的衣服道:“明月,你绣一套吧,光只有那被褥是水鸭,其他的是鸳鸯总是不和谐。”

  明月吃惊望着他:“还是把被褥换了吧,换成与其他一套的jīng致鸳鸯。”

  “不要,我就喜欢可爱的水鸭。”容若立即拒绝。明月撇了撇眉,甚是无奈。这不是把chuáng品全都毁了吗?一整套水鸭戏水……想到如此,明月哭笑不得。

  容若参观完明月的闺房,便直径坐在明月的书桌椅上,慢条斯理地盯着在他面前的明月。明月本想与他一起坐下,却被容若制止,“别动!”

  明月当真不动了。

  容若拿起笔,本想蘸墨写字,却发现砚台上已然无墨,不禁懊恼起来。

  明月看去,扑哧笑道:“墨gān了。”

  容若撇嘴,走到茶几旁,拿起杯子便走回书桌。他往砚台上倒入茶水,而后自己研墨。他一手拽着袖子,一手有规律的画弧。他是喇叭袖,不得护着袖子。

  明月方一动弹,容若瞪过来,“别动。”

  明月只好无奈地继续做雕像。容若研墨好后,就在宣纸上绘了些什么。她想,该不是画她吧?但不稍片刻,容若便收笔了。他拿起宣纸好一阵观摩,一副欣赏的模样。明月好奇道:“你方才是?”

  容若含笑而视,携宣纸走来,递给她。明月拿起看去:“薄劣东风,凄其夜雨,晓来依旧庭院。多qíng前度崔郎,应叹去年人面。湘帘乍卷,早迷了、画梁栖燕。最娇人、清晓莺啼,飞去一枝犹颤。背山郭、huáng昏开遍。想孤影、夕阳一片。是谁移向亭皋,伴取晕眉青眼。五更风雨,莫减却、chūn光一线。傍荔墙、牵惹游丝,昨夜绛楼难辨。”明月一怔,将他望去。这是咏桃花的词,容若笔墨着色流转欢快新颖。

  容若道:“人面桃花”。

  简洁四字,却让明月臊红了脸,归还宣纸,道:“今晚我可以留在这里吗?”她抿了抿唇,“我想多陪陪父亲。”

  容若愣了一下,笑道:“可以。”

  明月微笑。

  容若对门口道:“海宝。”海宝是容若的近身侍从,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海宝碎步而至,礼貌地敲了敲敞开的门。

  容若道:“你回府,转告阿玛额娘,今儿我与大奶奶在卢府住下了。”

  海宝颔首,不动声息地离去。

  明月一怔,道,“冬郎,你可以回去的,不用考虑我。”

  容若笑道:“我考虑的可是我自己。”他眼神略带戏谑的笑意。明月望去,略低下头。

  两人等到卢兴祖回来,便准备要吃晚饭了。他们放坐下桌,明月见时间将至,对容若道:“你可想吃些什么?”

  “我不挑食。”容若笑了笑。

  “那你等我,今儿我下厨。”明月朝他一笑,转身走向厨房。容若望着她背影一愣。还是卢兴祖先开口:“明月以前挑食,大厨做得不沾口,现在许是好了许多,不挑食了。”

  “她会厨艺?”容若有些不确定道。

  “这个也是我一直纳闷的事。”卢兴祖的眉撇成倒八字,“一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也就无师自通了?”

  容若扑哧一笑,也许、应该。

  一盏茶的功夫,已有几盘上桌。容若望着桌上几道小菜,皆是江南风味的小菜,油光亮泽,色泽鲜嫩,看似火候掌握不错。容若略有吃惊,看来这无师自通倒有些本事。

  最后上了一道甜品,雪白雪白的凝固在碗里,一人一碗。容若闻了闻,“一股奶香?”

  卢兴祖接过这甜品,脸上一脸喜色,“我就喜欢吃明月做的这玩意儿,很符合我胃口。”说着就舀了一勺往嘴里送。容若一怔,小舀了一勺,送在嘴里,嘴里满腔的奶香比方才闻到的还要浓烈。确实有些味道,他想了想,“可是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