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_作者:荔箫(52)

  是想为缕词出口气不假,却不止是为缕词。

  此时他杀了何庆,就只是他一个人的错。闹出了人命来,就算是皇后和大将军也说不出袒护他的话来,何袤也只能把这笔账记在他头上。他现在还没有统领军权,不至于引起军中动dàng。

  下一场战争……应该是在三年之后。

  三年,许多事qíng都足以被冲淡了,郑启、何袤久经沙场,自然能大局为重;军中也不会一口气议论这事三年。

  这也许就能改变很多人的命数,几千、甚至几万。

  但到底是没能来得及。

  禁军功夫不差挡下了他,而后在早朝上何袤介入其中,事qíng自此真正从二人的私仇上升到了朝堂台面上,bī得他不得不先放下那些考虑。

  可又不得不为缕词多争一句,她本是全不相gān的人。不管这背后的纠葛有多复杂,都不该牵扯上她。

  他抬了抬眼皮,看向红衣。

  她的身子僵得像尊石雕一样,只一双明眸时不时地转着,明显是在琢磨事qíng。

  “咳。”他轻咳了一声,把她的思路打断了。

  红衣紧张地侧眸看过去,见席临川将手探进衣襟里,取了张纸笺出来:“这个……”

  “什么?”她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看,他解释道:“昨晚太医开的方子,说让你多用几日、待得敏症全消后再停,我就留下了,一会儿抓药去。”

  红衣持着药方的手一颤。

  席临川从她眼底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不信任。

  他蹙起眉头,她嗓中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他淡睇着她,目光微凝,问得直白:“我硬要为缕词争回名声,是不是更让你觉得我伪善了?”

  红衣喉中噎住。

  “是不是?”他追问道。

  ☆、第24章心思

  红衣被他看得僵住。

  教人看穿心事本就尴尬,何况这还是能左右她生死的人、这心事还是对他“不待见”的心事。

  红衣缓一缓神,抵着心里的阵阵发虚,抿起微笑:“没有……我也希望缕词日后能平平安安的。”

  席临川不予置评地笑了一声,没再说别的。他揭开帘子看向外面,过了一会儿,道:“停车。”

  车夫忙勒住马,马车稳稳停下。

  “下车。”他看向她,红衣微滞,不敢多问,起身下车。

  他也随之跟了下来,举步便往眼前的坊中走。红衣不解地跟着,进了坊门恰碰上一正巡街的武侯,席临川伸手就拦了人:“这位兄弟,请问这坊里的医馆在哪儿?”

  那武侯带着三分诧异看了他好一会儿,问得迟疑:“您是……冠军侯?”

  “是。”席临川点头承认了,那武侯面上带着类似于粉丝见到自家大本命的激动兴奋,又刻意维持着平静从容:“往南边走、看见一布庄往西,第、第三条巷子,往左一看就看见了。”

  “多谢。”席临川稍一拱手,又一睇红衣示意她跟上,便循着武侯指的路找医馆去了。

  红衣不知道席临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七上八下地跟着他,直有一种被人贩子拐卖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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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他在医馆门口停下了脚,低头扫了眼红衣还那在手里的药方,“你去问还是我去问?”

  红衣短怔。

  他弯腰把那张纸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又道:“同去好了。”

  于是就一并进了医馆。医馆中恰好没有病人,安安静静的。几个伙计各gān着各的事,郎中坐在案前读着一本书。

  见二人进来,便有伙计上来一揖:“公子。”

  席临川颔首,二话不说就把那张药方递了过去:“有劳看看方子。”

  那伙计依言接过,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蹙了蹙眉又读一遍,不解道:“公子,这方子怎么了?”

  “这是别处给开的方子。”席临川说着一指红衣,“她不放心,想寻人看看这方子有无问题。”

  jiāo谈间,那郎中也走了过来,站在伙计身边看了又看:“这该是名医开的方子,专治敏症。但姑娘若不放心,就先搭个脉,看看对症与否?”

  “……不用了。”红衣及时出言制止了。心里做着权衡,想着既然方子没问题、且确是专治敏症的就足矣,席临川就在眼前,她还是不要一验再验、一而再地表露出那份不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