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路上给我规矩点,惹出什么岔子来,都甭想活了。"
"是!"
昏昏沉沉地睡下,醒来被喂些饭菜,仍旧睡下。时而清醒,时而被下迷药迷糊着。
也不知过了几日,也不知被怎样弄下山,上了马车,一路颠簸。
上了马车后,神智稍微清楚了些,许是没有被迷药了吧,浑身仍旧是软软的,毫无气力--他们绝对不用担心这俩人能逃跑,看,多安心的法子。
这几日,过得是她人生中最惨淡的生活。她不是娇气的人,然这样身体和物质上的折磨,确实是从来没经历过的。也不知后面还有什么样的生活等着她?
被严厉限制不许jiāo谈,只得趁着吃饭的时间抢着低声jiāo换信息。
"我们这是在哪儿?"
"马车上。"
夏花听了,不知是哭是笑,这易浅!"我当然知道是在颠簸的马车上!我问的是这是什么地方,要去什么地方。"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时候居然玩笑起来。
夏花先是一怒,片刻想过来,了然笑了,"对,管它什么地方。"
"受苦了。"唉,别这么温qíng,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受不了这样的话。
"恩。"夏花应下,这的确是她过得最苦的几天。"你也是。"
"我?这算什么。"夏花听这口气,知道他曾经吃过大苦,这样的人,该是受过非人的苦和罪。当下也没兴趣知道--人家的前尘往事,一则是别人经历的,管你什么事?她没那个心qíng知道。二则,"前尘往事",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不许说话!叽叽咕咕什么?!"
闻之马上噤声--不做无谓的斗争,不做愚蠢的反抗。
"看方向大概是去西南威成王的封地。"
"藩王?"
"是!"易浅估计道:"而且可能是去连城。"那是个西南最为繁荣的地方,也是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心头那许隐隐的意料又明朗了几分。"你可怕了?"
"又怕又后悔。"实话实说,"不过走到这一步,后悔已来不及啦。我不怨谁。反正贵妃也做过,教主夫人也当了。"
易浅沉默着。过了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他给你吃的药,大概一年之后你的容貌会恢复过去,甚至更美;会年轻到双十年华之前。然而对人的身体损害极大,且损及寿命。"
"能到活到多少岁?四十,五十,六十?还是不久?"
易浅沉吟片刻,答道:"我亦不知。"夏花见他犹豫,料他是不想说出来令人沮丧罢了,心下亦明。"难怪人家说,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果真如此!然有些人好端端的,还不是生病、意外,便那么死了。能这样活一趟,亦甘心了。不知什么药,居然能让人如此?"
"'醉双十',绝色沉醉,年轻风华,最不过双十,倾城倾国。"易浅喃喃,"我记得有张方子,日后有机会开给你,有些帮助。" 又沉道:"害了你。"
"再说这样的话?!谁害谁还说不准。你若不把我找来,也许那位爱慕你的左使会拥护你呢。"夏花开着玩笑,想到什么,又道:"不知以后比得过你的绝色吗?估计还是会差一点。日后你若是苟活不下去,要死便死吧,不要为了我勉qiáng活着。你这么骄傲洁净的人,怎受得了腌脏?"
"太看得起我了。我自小受过的屈rǔ,是你无法想象的。"
"罢了,罢了,不说。跟你扯不清。日后自求多福喽。"
"闭口!吃饭!"两个馒头从车窗外扔进来,摸索着拿起来啃着。
方才那人叫人"闭口",又叫人"吃饭",不知闭了口怎么吃饭呢?苦中作乐的想法,个中心酸苦楚,硬生生全部掩了过去。
连城。西南繁华之地。
城内有名的倚玉楼,四位jīng明qiánggān的人停车,一人进门便抛出一样信物。片刻便有人出来:"原是左爷的人,失敬,失敬!"
"一个人。左爷有话--若是有谁敢赎了去,就是跟左爷作对。"
出来迎接的那位看着是能做主的人,忙道:"是,既然左爷都开口了,定是照办。"说着便见后面一两人拖着个男人上来,抓起头让他看面貌,这一看,大惊--这样的相貌,在他这倚玉楼也没见过。不知怎生得罪了那样的主儿,硬是被放在他这儿给折磨。那位左爷,他"有幸"见过一面,见识过他的残忍手段,惹不起的主儿。这倚玉楼,也是有些后台,然平白无故,没必要的话,定不会得罪难缠、凶残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