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忆君,魂牵梦萦。翠绡香暖银屏,更哪堪酒醒。”正唱到动qíng处,忽听得外间人声沸沸,我惊疑地住了手,正yù起身查看,却有人已闯了进来。
“你!”看清来人,我大吃一惊。
“可不就是我,”他脸上浮起一个得意的笑容,“花容姑娘,别来无恙?”
“劳慕容公子挂心了。”我退后一步,闪过他的手。这个慕容柯,倚仗出身显赫,便三番四次打我的主意,哼,象这般纨绔子弟,纵使金玉满堂,貌比潘安又如何?整日价吃喝嫖赌,从来只是“十三身袭富平侯,新得佳人字莫愁,”岂会将心与他!
“何必客气,”他自落座,并不理睬周云二人,“花容姑娘,那件事,你可想清楚了么?”
我的心倏地一紧,慕容柯有意赎我为妾,提过几次,都被我托词拒绝了,今日旧事重提,只怕来者不善。
“公子,花容才貌鄙陋,只怕rǔ没了府上。”我虽心中忐忑,面上却不动声色。
“rǔ不rǔ没是我的事,”慕容柯气焰嚣张,“本少爷只问你肯不肯。”
“慕容公子,我------”我还想推托,却见呼拉拉涌进一群下人,站到慕容柯身后,一个个横眉冷眼,凶神恶刹。
“------”如何是好,今日这一劫,只怕难逃!若是不从,便是玉石俱焚,若从了,也怕生不如死!我手心有冷汗渗出,谁来救我,谁?
眼角一扫,见他径坐一旁,俊眉微挑,有冷冷的不屑。
“公子爷,”我脑中一闪,立刻换上一脸的笑容,“您来迟了一步,花容已经是云爵爷的人了。”
“什么?”慕容柯亦惊亦怒,“这不可能!”
“您若是不信,”我淡淡一笑,“云爵爷就在您面前,自可对质。”
慕容柯蓦地回头,目光直she二人,“是谁敢动本少爷的人?”
形势突变,他也有些惊异,却不答言,只向我看来。
“认了罢,”我心中七上八下,苦不能言,只用了哀求的眼神回应他的询问,“求求你,认了罢!”
他见我如此,心下似明白了七八分,施施然坐定,略一拱手,“在下云沧海,久闻慕容公子大名,今日有缘相见,真是荣幸。”
“云------”慕容柯盯住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原来是清平爵,失敬失敬。云爵爷不是在京城么,如何来了这杭州?”
“云某xing喜游山玩水,杭州这般好湖山,怎能错过。”他依旧笑中带威。
“可不只好湖山罢,”慕容柯是存心试探,“连花容姑娘这花魁,如今也成了爵爷一人的好风景了。”
他只微微笑了,并不作答。
“爵爷偎红倚翠,在下真真艳羡不已,”慕容柯贴近他,一脸的笑,“只是嫂夫人又当做何想?在下可听说你们是人尽皆知的神仙眷属。”
“不劳慕容公子费心,”他略向后一坐,与慕容柯拉开距离,“内人身子不好,正想讨个人侍侯。”
“------”慕容柯碰了个钉子,面色yīn了下来,却又不便发作,“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爵爷好自为之!”
“不送,”他欠一欠身,“代云某问候令尊。”
慕容柯一甩袍袖,径自出门。那些随从见状忙跟了出去。转眼间,复又风平làng静。
“花容谢过爵爷,”我率先打破沉默,冉冉拜下身去,“今日若不是爵爷相助,小女子只怕活不成了。”
“姑娘客气了,”他欠一欠身,唇角稍稍笑意。
“沧海,真是多亏你,”周补之吁了一口气,“那慕容二少是出了名的嚣张,若不是你,谁能压的住他?你这清平爵,连皇上也要卖你三分面子,否则换了旁人,他岂能善罢甘休?”
“你也知道,我见不得以qiáng凌弱,仗势欺人,”他擎了茶盏,略一饮,又看向我,“姑娘还是小心些为好,不如离开杭州,暂避一时。”
我一震,脱口而出,“可花容是你的人啊!”
他吃了一惊,微微正了色,“花容姑娘,适才qíng非得已,我替你遮掩,只是缓兵之计,并非什么承诺。”
“可是,可是------”我的手忽然抖了起来,“爵爷莫非嫌弃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