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相之绿柳含烟_作者:月明秦时(35)

  “玉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记事以来对我最好的人。”褚善的气息chuī动我的发丝,上面的呵气已凝结成冰。

  “比你的父母待你还好吗?”我从肩上拉下他的手,放入袖筒中替他暖着,随意地问。

  “父母……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爹爹则事qíng太忙,姬妾太多,有时我甚至怀疑他是否还记得有我这么个儿子。”我在袖中握他的手紧了紧,他对我笑了笑,继续道:“我的童年,从来都是一点一滴学习如何在夹fèng生存中度过的,我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样美好的感qíng,我和你的感qíng。从有了你,我一直在想,怎么从前从未发现这个‘玉’字如此美丽:写出来温婉含蓄,念出来满口生香;有你的身影在的地方,仿佛整个世界都有了颜色;而一旦离开了你,那么所有事qíng的意义都在于消耗时间,以便迎接下一刻你的出现。玉儿,你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仙子,轻轻用手指一点,就把快乐洒满了我整个世界了吗?”

  我正偎在他肩上,幸福地听他的qíng话,他却将我转正,一脸严肃地对我说:“玉儿,答应我,不要把我的快乐带走,你知道,这太容易办到:只要你轻轻一个转身,我就会轻易地从天堂掉到地狱,万劫不复。”

  “怎么会?”我怜惜地拭去他眼角的莹莹,半叹息着说道:“我这一辈子就赖上你了,休想把我赶走,无论你用怎样的借口。”

  “只有这一辈子吗?”褚善再次拥我入怀:“我很贪心,我要你许诺的,是生生世世,永结同心,共度白头。”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伏在他的肩上,我轻轻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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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冰凉的手轻抚着我的额头,温柔而舒适,仿佛一脉清泉汩汩流过。是瞻墡终于来看我了吗?我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微微侧脸偎过去。

  手的主人明显愣怔了下,大概见我没有睁开眼睛,以为我还在睡梦中,只低低喟叹了声:“含烟,何苦?”

  是瞻基。

  我用力抬起酸涩的眼皮,定睛望去――果然是瞻基,便装素服,却依旧不改风流洒脱模样,只是满目的疼惜,定定地看着我。

  “皇上,臣妾……”我的声音暗哑难听,一开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含烟,不要说了。”瞻基起身为我倒了杯水,似要喂我喝下。

  “采雅――”我艰难地说,用目光指向门的方向。

  “你不要说也不要动。”瞻基再次命令我;拿了个靠枕放在我身后,缓缓地扶我斜倚住,端了水以小勺一点点喂我。

  不管我对他观感如何,毕竟是多年感qíng,如今他以帝王身份屈尊如此待我,我纵是铁石心肠,也难免有所触动,加之人在病中,心理最是脆弱,我望着他,心中百般滋味,不觉痴住。

  “含烟,很痛吗?”瞻基伸手在我腮边轻拭――我竟流泪了吗?

  “太医已给你诊治过了,说是久郁之气,凝而不泄,如今积得久了,一起发作,是以病势猛烈,一时难以控制。所以这几日服用方剂虽对症,却也一时不见好转。”

  这几日?我病了这么久了吗?

  “朕是见师傅这几日处理公务拖沓,不如往日及时,问起方知你病了的,这才带了太医急急赶来,不过这王太医果然了得,才一剂,你就醒了来了。”

  王太医?太医院中资格最老,专门负责替皇上诊治病qíng的王青山太医吗?瞻基如此待我,不怕闲言吗?

  喝了水,瞻基又扶我躺下。喉中的燥渴得到缓解,我觉得舒服了好多,身体轻飘飘的,眼皮也有些沉。

  “好好睡罢,改日朕再来看你。”瞻基为我掖好被子,轻声说道。

  听见这话,我努力睁开眼睛,对他笑笑,目送他转身走了,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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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如此细心待我的,还有我的褚善。

  漠北人烟稀少,城镇集市也分布散乱,褚善不顾敌兵在侧,几次偷偷带我去玩。印象中较为深刻的,就是每有人多街道,他必护我走在里侧;(也曾问过他,他只道:“你有伤在身,是经不得行人车马冲撞的。”其实我不过是中了一种毒,而且早已好得差不多了--这也是当时我离开京城追随母亲身边的原因之一。)每每在集市上品尝各种小吃,他都体贴地单替我叫上带辣味的,并帮我将ròu类中较肥的部分消灭掉;他也会提醒我小心路上的冰凌,或是为我遮挡寒劲的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