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不要拘束。”雪冽开口说道,音调尽量低缓。
饶是如此,他二人还是惊惶不已,磨蹭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并时不时地拿眼神偷瞄雪冽。
见他们这般模样,雪冽微微蹙了下眉头。
那二人一见他皱眉,竟不约而同地站起了身,垂首侍立。
雪冽什么人没见过,像这种时刻如惊弓之鸟的人显然是心理上受过重大刺激。他也知道,对待这样的人更需要耐心。便没再勉qiáng他们坐,而是缓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人嗫嚅道:“风儿,晴儿。”
“这是艺名吗?”
风儿轻声回道:“不算!”
见风儿虽然声音很轻,很小心,但总算比晴儿镇静些,雪冽继续循循善诱地问道:“那你们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然而,雪冽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顿时叫风儿和晴儿的脸色骤变。
受刺激②
两人同时低垂下头,掩饰掉表qíng上的复杂,却无法掩盖隐隐颤抖的肩膀。
雪冽眉眼微微一挑,随即他露出一个微笑,对他们和颜悦色地说道:“这样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雪冽,很荣幸能够与风儿和晴儿一起学习乐曲。”
雪冽轻松的语气本想缓和气氛,舒缓他们的qíng绪。
怎料,当风儿和晴儿听闻他的名讳时,两人竟同时发出一声惊讶:“您是雪冽太子吗?”
雪冽闻听也有些微的诧异,继而他谈笑道:“你们听说过我?也难怪,我在世人的眼中很拙劣,估计早已丑名远播了吧!”
听了雪冽的一番自我调侃,风儿却激动地反驳道:“您是太子,怎能妄自菲薄呢!”
这回连更内向的晴儿也忍不住出言道:“没错,您是人人敬仰的杀神殿下,不该如此轻贱自己!”
看着他们两人一副义愤填膺地为自己说话,雪冽笑了,轻轻摆手道:“那些浮名早已事过境迁,不提也罢。”
“怎么会!我们兄弟从小就是听着雪冽太子的事迹长大,总希望有朝一日能一瞻殿下英姿。”
兄弟两异口同声,表qíng自然地流露出崇拜之色。
这倒真叫雪冽惊讶了,随口问道:“你们是……?”
只见他二人双双跪地叩拜,规矩恭敬地回道:“我们曾是宇文家族的宇文风,宇文晴。”
雪冽疑问:“是岭南的宇文世家吗?”
“正是!”
这回雪冽是真的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事迹。
要说宇文世家的前任掌门宇文高山还曾经是他的一位部下,对他也是忠心耿耿,更为他毅然放下家族事业,誓死追随在侧。
即便后来雪冽弃位游走天涯,宇文高山也断然拒绝了轩辕振宇的高官厚禄,卸甲归田,回到了宇文世家。
怎料,就在他来得京都之前忽听宇文高山的噩耗。更有传言说,他死于亲生儿子之手!
不是沦落风尘的人
如此想来,雪冽的脸色蓦地一沉,冰眸冷凝,对面前的兄弟二人沉声问道:“告诉我,高山是你们杀的吗?”
兄弟二人闻听他此言,刚刚还惊惶的脸色蓦地无比悲愤,语含悲戚地说道:“世人怎么说我们都无所谓,只请殿下不要这么说!”
语毕二人俯首磕了头。
雪冽见他们虽然悲伤,却很坦然,并没有一丝虚假做作,心里也松了口气。
人怎么死都不算惨,最惨绝人寰的莫过于被自己的儿子弑杀。尤其是一代忠将,更不该如此悲惨。
雪冽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起来说话吧!”
兄弟二人应了是,缓缓起身。
又听雪冽问道:“你们怎么会在风华苑?”
宇文风稍大些,上前回话道:“当日我们遭jian人陷害,锒铛入狱,眼看就要被斩首示众,不知是谁为我们向皇帝伸冤,在刀口上将我们救下。然而,虽我二人沉冤得雪,却还是被族人逐出了家族。我们因在狱中遭遇严刑bī供,伤势惨重,再加上身无分文,险些命丧huáng泉。”
听到哥哥的讲述,宇文晴也开口接着说道:“也许我们兄弟命不该绝,遇到宝姐,是她将我们从鬼门关救了回来,还给了我们栖身之地!”
“宝姐?!”雪冽轻声呢喃,眸光忽生飘忽,同时想起了宝姐在玉chūn楼里说的话,她说:风华苑与玉chūn楼不同,风华苑里的人都不是真正沦落风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