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最终被教练捅到了上面,体院方面为了巧妙避开江氏家族势力的影响,只做出了处理让岳婉生就此退队,从此与体院再无瓜葛。
江邵荣一知道了这件事,便激动地打电话回了家,当天他的资本家老爹便来到了体院。当着所有人的面,江邵荣冷笑着爆出粗口,大怒中质问那个教练:“你个*养的老东西,当天一脚踹你这个人渣进水里的人是我,你光折腾她一个不相gān的女孩子gān什么?我退队行,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让她走不行!”
全场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当她眼睁睁看着江邵荣被他老爹一巴掌打得半边脸颊红肿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死死捂住了自己哽咽的嘴。
江父锋利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婉生身上几秒钟,转而一把掐住江邵荣:“说话!你小子错了没有?”
“没错!”他脑袋昂得高高的,眼神赛过他老爹的锋利尖锐。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说,你到底错了没?”
“老子没错!”
江父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两秒,竟然渐渐转怒为笑,舒展出了一种骄傲和满足的神色:“你小子很有xing格,很有血xing嘛。”
江邵荣冷着脸垂下了头,在父亲面前不卑不亢地要求道:“我希望……您能再给我多一天的时间留在这儿,我想好好和婉生告别一次。往后,或许见一面就真的少一面了。”
江父沉思了片刻,终究还是勉qiáng点了点头。
江邵荣故作轻松地走近她,丝毫不顾及周围一双双复杂的目光,伸手揉了揉她脑后头发的动作显得笨拙而粗糙,一点也不温柔。
他俯身无限地凑近她的耳朵,将分贝控制地仅仅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余婉生你哭个什么劲啊,刚才我说见一面少一面那种昏话,都是说给我老爸听的,你怎么相信了呢?我发誓每周都会来带你出去玩的,我发誓。”
见她的眼泪仍然是不加节制地往外涌着,止也止不住,他又微微欠身,伸手温暖地搂住她,将她的脸拼命往自己温热的胸膛里揉,口吻喃喃的,听上去像是有些感冒了似的:“我走了必然是有地方可去的,但婉生你想一想,你要是退队了能去哪儿呢?难道要去福建找你妈妈去?别哭了,等大爷我有本事了,一定就立马来接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专注地抬起眼深深凝视他笃定的眼神,安心地点点头。
☆、【夜深忽梦少年事】(五)
江邵荣离队的前夜,他慷慨地带着婉生去吃了大餐。
预约制的意大利海鲜餐厅,整个空dàngdàng的一层楼除了几位侍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整晚不停地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喝到最后双眼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还是不愿停下,任由他如何温柔地劝解,皆是无效。
眼瞧着岳婉生越来越醉,慢慢地身体支撑不住,而轻轻斜倚着椅子,江邵荣终于忍不住伸手qiáng硬地夺过了她手里死死攥着的高脚杯,她胡乱地反过来夺,一个不小心满桌的雪瓷盘子都jiāo叠着跌碎在地上,一瞬间安静下来。
见烂醉如泥的她又开始向着那一堆碎片发出迷离不止的笑容,江邵荣腾地站起身,将满满一杯冰冷的血腥玛丽一滴不剩地浇在婉生脸上:“婉生你冷静!我又不是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的刘海被酒水浸透,愣愣地缩起了肩膀,像是受了风寒似的,渐渐地一顿一顿地陷入了无声无息的哭泣中。
泪水汹涌肆意地流进她的嘴角,弄得她的嗓音含混不清,听上去无比遥远微弱:“是啊,你会回来。”
听着她反复重复着“你会回来”,江邵荣不觉间发现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掠过一阵短暂的绞痛,他默默走过去站在她身旁,将她cháo湿的脸按在自己坚硬的小腹上,能感到他的衬衫很快湿透,传递进来一阵cháo湿的凉意。
他用力想要将浑身软塌塌的她拉起来,却不想她顺势一个激灵两手死死环抱住了他的脖子处,将自己无力不堪的身体悬在了他的胸口。
“送你回宿舍吧。”他支撑起她向餐厅电梯处艰难地走。
“不……邵荣我要和你在一起……”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他听着她迷离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灼热的响起,努力用理智让自己抽离出来,于是又恢复淡漠地问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