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爷!不要啊_作者:谢宁远(35)

  江邵荣就是有这种威慑力,不动怒,不发火,淡淡不jīng心的几句话足以控制住局面。

  吴千夜这次脸色彻底成了灰蒙蒙的青紫色,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恰恰在这一刻,吴千夜的iphone里叮当地涌进了一条短信,是她的贴身助手:“岳小姐已经脱离了危险,身体还很弱,现在如何处置?”

  吴千夜咬咬牙,恨不得将指甲掐进手机HOME键里,无声无息地回复了短短几个字:“将她和她爸爸统统送出岛城,随便扔在哪儿都可以,只要别被江邵荣的眼线抓到就行了。”

  另一头,岳婉生猛然睁开眼,浑身都是随之而来的剧痛,那真是一种钻进骨子里的痛觉,嘶心裂肺,她艰难地偏过头,看到自己正躺在一辆颠簸行驶的货车里,而自己身旁静静躺着的,就是父亲于福生。

  于福生脸上狰狞的疤痕还是和当年一样让人看了心头一震,岳婉生无数次幻想过如果爸爸没有死掉,会怎么样与他重逢。

  独独没有想到这一幕,像这样,父女二人皆是浑身病痛的像废人,被人扔垃圾一样地载着拖出了岛城。

  岳婉生很快就冷静下来,想清楚了,一定是吴千夜,一切一切的引擎失控的yīn谋都是吴千夜作为始作俑者的。

  但现在又能如何,只能保证自己和爸爸,先要趁着一口气活下来……

  ☆、【一树梨花压海棠】(五)

  转眼间,卡宴就开到了江家门口。

  江邵荣冷着脸下车,吴千夜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西装的袖口,他淡淡一笑,便无声地轻轻甩开了,也不顾吴千夜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江老爷子在一边倒是皮笑ròu不笑地哼了一句:“怎么,都把人家千夜带来见老太太了,还不准人家碰你?”

  江邵荣望向老爷子的目光带着一股洗不去的清寒,扯了扯生硬的嘴角,不动声色地驳斥道:“还真是有意思,是你带她来的,不是我带她来的。我没有给过任何承诺。”

  说起江家,祖上世代都是钟鸣鼎食的大户,前清出过举人,民国时便投入在南非的石油产业,现在垄断了整个南非约翰内斯堡的石油开采。

  现在稳稳当着马来西亚这边家的这位老太太,年轻时也是极为讲究的世家女子。

  江家的府邸位于吉隆坡的富人区孟沙,典型的殖民风格的老洋房,前前后后加上花园大得吓人。

  吴千夜终究还是微笑着挽着江邵荣,刚刚进正厅,便见一个脸色凝重的老妇人正襟危坐着小口地啜茶,一身暗色的玫红貂绒,衬上虽然布满细纹却仍旧锋利漠然的双眼,实在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巨大威慑力。

  老太太虽然威严,但是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岁月不饶人,她的气色并不好,甚至隐隐透着一股苍凉的病态。

  江老爷子谄媚地笑笑,对着老太太半弓着腰说道:“阿姨。”

  因为江老爷子是三房所生,并非是老太太的儿子,于是这些年都疏于联系,江家当家的老爷去世之后,江老爷子和“儿子”江邵荣更像是被扔在国内的两个棋子似的。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雪瓷茶盅,只对着江老爷子略略点了点头,又糙糙地扫了一眼吴千夜,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一旁的江邵荣身上,语气冷峻生硬里透着一种探寻的气息:“你就是江邵荣?”

  江邵荣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点点头:“是。”

  老太太颇有兴致地瞧着这个多年从未露面的孙儿,这孩子脸上的表qíng倒是和自己很像,冷若冰山,不苟言笑。于是老太太又幽幽地说:“怎么不叫我一声奶奶?”

  江邵荣愣了愣,许多话说不出来,最终只是僵直地老实说道:“没这个习惯。”

  “好,好,慢慢的住下了就会习惯的。你可知道,我们江家现在出了乱子,很需要你这个孙子的身份?”

  江邵荣静静听着,慢慢地笑了。抬起眼目光与老太太不躲不闪地对视着:“当然。不然,怎么会突然有幸被召见来大马呢?”

  这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将整个大厅的气氛都冷却了下来,一旁的江老爷子生怕江邵荣坏了自己的好事,脸红一阵白一阵地瞅着江邵荣,示意他不要放肆。

  好在这个时候,老太太不动声色地起身,懒洋洋地挥挥手暗示菲佣准备餐桌,然后苍老褶皱的手轻轻搭在江邵荣的手臂上,一瞬间笑容有点犀利而古怪:“这是gān嘛呢,一家人弄得跟谈判似的。先吃饭吧,来,邵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