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_作者:糖元炖肉(85)

  面容悲戚,言词诚恳,这一篇虽字字谎言,但qíng谊却未必不是真的。

  姜檀心惊诧不已,她杏眸圆睁,花容煞白,虽不会扪心自问到底何时对他留qíng挑衅,收了风流太子的一颗真心,但这样一席露骨的话,仍让她心如撒豆,铺天盖地的乱成了一团。

  秀眉紧蹙,bī仄的目光似剑掷去,拓跋骞看了看她,暧昧一笑:人间百媚千红,我独爱你那一种,我已阅尽千帆,赏遍群花,你姜檀心才是我yù罢不能的绕指qíng柔,至此后,谁与你共白头,谁冠你夫姓氏,谁篆你墓碑名,只是我,拓跋骞!

  拓跋烈本就没有从虚梦中回神,听了太子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兜头凉水一盆。他用仅存的理智约束着狂躁的bào怒,可并不能遏制,反而推波助澜,使理智彻底沦陷。

  牙齿紧咬,字从牙fèng中蹦出,他大喝一声:“逆子!”

  他上前抡圆胳膊就是一个巴掌,太子猝不及防,被一掌打翻在地,拓跋骞惊诧不已,怎会引得父亲如此动怒?

  太子不懂,拓跋烈又何尝明白,他只知心里憋堵的慌,只觉本是天边美景,从未有染指亵渎的心思,只想静静守护,让思念绵长,谁料想一朝可登攀九霄天庭,美景尽在执掌之中! 征服是男人的天xing,那一股熊熊火焰才刚刚燃起,就被自个儿儿子浇了个透心凉,他愤怒难当,却丝毫不为这有违伦理的畸恋感到愧色,他有的只是气愤、恼怒、bào躁。

  “无耻逆子……你!你……”气喘吁吁,明明满腔怒火,却骂不出一个字来。

  “父皇……儿子知错,望您息怒,只是儿臣真心想收了檀心,她也不过一介奴才,您从前也赏过我,这次无有不同啊”

  捂着脸,拓跋骞重新跪下,低着头渐渐想明白了:他顾着姜檀心是姜彻之女,却忘了她也是沈青乔的女儿,他只知鬼女是沈青乔,从未真的知道她的长相,没想到竟是姜檀心的这张脸。

  如今已触了老虎屁股,只有bī着他一口答应下来,否则自己必将一败涂地。

  “你、你还说!我……我”

  拓跋烈烧红了眼,他抬起脚,一脚将其踹翻,捞起身侧高几上的陶瓶就要往他脑门子上砸去。

  “陛下!”姜檀心高声一句,成功的劝住了拓跋烈。

  “承蒙太子爷抬爱,檀心一介孤女又是四等贱籍,自然不敢高攀,皇上不必为了奴才伤了父子qíng谊,奴才身负欺君之罪,不敢奢求原谅,但求保全一条小命。”

  姜檀心的话给拓跋烈灵感,他胸膛起伏,喘了几声,大声道:“是,欺君大罪……你竟敢如此欺君,胆大妄为,亏得寡人如此宠信你,这次一定要重重的罚你,婚嫁一事不得再议!”

  后一句话显然是对拓跋骞说的,只是事道如今的太子已如石磙坡下,覆水难收了,一些违逆不当的话,他不假思索地就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父皇,世事皆从愁里过,月如无恨月长圆,您也从曾经年轻过,遗憾万悔,失去难追,您难道想让姜檀心做儿子生命中的‘沈青乔’么!”

  这话太有分量了,无异于朝着拓跋烈心窝里捅刀子,张狂bào怒一点一点消散殆尽,拓跋烈死一般的沉寂。

  姜檀心一直沉默,她在找寻最好的时机开口回拒,太子和皇帝已到了濒临一线的地步,退则妥协,她将落入太子的手里,先前的一番布置心血付之东流;进则电光火石,漩涡诡谲,她势必困顿这两父子之间,不由自己。

  抿了抿gān涩的唇,她道:

  “人微言轻,弱若芥子,但檀心也是有心之人,我心有他属,与他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所以恐要负了太子爷一片好意……陛下更不必为难,这门婚我不愿”

  “心有他属,是谁?”拓跋烈闻言,心下诧异,他回过头依依不饶的bī问道。

  正当姜檀心思虑着想胡诌个竹马的时候,有人替她开了口。

  “父皇,是我”

  一直沉默在侧的拓跋湛浅声说道,他的清冷如玉,将场面上所有热烈都照拂了一遍,手撑在扶手之上,他吃力得挪动残躯,从轮椅上下来跪倒在地,咚得一声,由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他并非截瘫,只是无法同正常人一般行走,照例说只要能跪得起来,就省不了的君臣之礼。可他毕竟身份特殊,乃嫡亲皇子,位列亲王,皇上又一直子嗣绵薄,所以即便拓跋湛的生母卑微,拓跋烈照样也免了他晨昏定省,三跪九叩的礼数,算对他的仁慈照顾,博天下子民的一分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