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敬捂了心口。
“图纸不能给你。如需要,请问飞雪楼主人索取。”
秦子敬愣了一下,急忙展开图纸。里面不是《皇城图》,而是一张在落花中起舞的美人图。图中的人,像极了南烛。
他苦笑一下:鲁冰花。他到底没拼得过鲁冰花。
他又有什么资格拼过鲁冰花?
“少爷。”有人来报。
“什么事。”秦子敬问。
“战事告急。南公子连夜点兵拔营。刚才已经出城了。”来人道。
她,走了。
秦子敬“唰”地站起身。
“少爷,怎么了?”
秦子敬握拳,砸在桌上。“笨蛋!”他说。明明是九死一生,南烛仍然去了。是为鲁冰花,还是为那个远在成国的人?
桌上被摊开的画被秦子敬碰落在地上,画中,像极了南烛的女子在起舞,落花片片,萦绕在她的身边。只一笑,不需浓墨,便再难忘。
“不管你是谁,仍然谢谢你陪我的时光。”纸片落下。
心痛难忍。
☆、128
夜黑,雪冷。
南烛不善骑马,却骑了马。骑马的速度会比坐车快。
还未出城,风chuī得愈发冷。南烛吃了一颗杜若pào制的新药丸御寒。
除了这些普通药丸,临行前,杜若还郑重地jiāo给南烛七颗红色的药丸。七颗红色的药丸是用她二哥给的香丸加工的。十二颗香丸,做成了七颗药丸。
“若非寒毒攻心,心疼不已,轻易别吃。这是以毒攻毒,舍小取大的权宜之药。吃它,无异于饮鸩止渴。”杜若jiāo待道,“切记,切记。”
“记住了。对了,要是全吃掉会怎样呢?”南烛眨巴眼问。
“要么长睡不醒,要么死掉。”杜若道。
南烛拍手笑道:“杜shòu医的药果然好,这样一来,倒是不怕寒毒攻心——横竖都没了感觉。”
杜若被气笑。
杜若被任命维郡枢密郎,不随军出发,留下协助无愁处理维郡事务。他所能做的,便是细细jiāo待南烛。
“南南,千万记得。普通的棕色小药丸随便吃,方子写在袋子上。战事缓和后,军医们若有时间也能帮你配。但是七颗红色药丸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吃——等着我的药。”杜若道。
“知道了。”南烛道,手一扬,“好兄弟。”
杜若笑。
两人击掌。
好兄弟,一辈子。
南烛如今在马上,噙了一颗药丸,顿时觉得暖和很多。也不知道是因为药的作用,还是因为知己的暖心。说到知己,这会,也不知老虎豁qíng况如何。鲁冰花是否已经到了老虎豁。
“南小兄弟,你该把车带上的。”高程道。南烛出战,他们一队人请缨。
高程等人都知道南烛畏冷。
南烛一笑,对高程道:“车不重要。倒是高大哥,你该把嫂夫人带上的!”
一旁的几个兄弟立刻笑了。金戈铁马冷风凛凛中多了几分热闹。
随着南烛一起出发的帅东几个更是跟打了jī血一般咯咯笑。
“什,什么嫂夫人。”高程一急,说话都不太利索。
“别装蒜了。我都看见你腰上的荷包了。我记得那姑娘的手工不是极好吗?”南烛坏笑道。
“哟呵!”众人起哄。一群糙汉子还真没南烛细致。
“不错啊老大,什么时候喝喜酒!”
“什么时候给咱们添个虎小子来玩玩!”
“去!去!”高程这下真红了脖子。
南烛莞尔一笑。
“南校尉!前方有人堵道!”有人折马回报。
南烛领兵出战,受的官衔不大,沐王麾下的越骑校尉,掌亲兵卫。所以士兵称她校尉。
“堵道?”南烛纳闷。
“领头的是一位公子,说是要为您践行。”士兵道。
是谁呢?
胆子够大,敢堵道。
南烛扬鞭,带着高程冲到路口。这才看见长亭外站着清一色鸦青色的扈从,皆戴着鸦青色的的风雪笠。道路两边,是晶莹剔透的圆桶“琉璃”灯,正是用南烛的方法所做,却是中空的。一眼看去,光转琉璃,七彩流转,颇有些金碧辉煌的的气势。八盏八角亭灯挂在亭上,将亭子照成风雪里的水晶宫。